直到那些拳脚结结实实地落在身上,秦怀仁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味地嚎叫着,“我是秦怀恩的兄弟,你们这样对待我,我就告诉大哥……”
结果,他越是这么说,这些人打得就越厉害,“你还敢自称是秦爷的兄弟,你们秦家真是好厚的脸皮,你回去问问你那个老瘸子爹,他和秦将军到底有没有一点的关系!”秦怀恩的身世在西北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早年间认识秦大川和秦建业的人都还有不少,大家早就憋着一口气呢,现在见到秦怀仁,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别说秦怀仁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阵子又没吃没喝地熬得够呛,就算是他是个会点儿武功的强壮男人,也挡不住这么多人发狠地打他。
秦怀仁很快被打得口吐鲜血,瘫倒在地,眼见着进气儿少,出气儿多了。
倒是一旁的老邻居们眼见着不是个事儿,在一旁七嘴八舌地劝道,“有话好好说啊,他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你们露城军刚进了京,就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别再给秦将军招来祸事啊!”
这话是非常有道理的,再加上清露已对她们叮嘱过了,露城军家眷们很快喝止了自家下人,不再殴打,给秦怀仁留下了一条性命。
秦怀仁是爬回不远处的状元府的,进门后他在大门口躺了一会儿,缓过一口气来,便踉踉跄跄地往里面走,他必须问问,他的这场无妄之灾,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以往的那些不顺,很可能也和这个秘密脱不了关系。
秦大川在花园子里已待了不少的时候,被晒得头昏眼花,他知道秦怀仁是不会管他的,就自己找了根棍子,拄着,一点点地往二进院子里蹭。
正走到月亮门处,秦怀仁已闯了进来,他二话不说,先一下子将秦大川扑倒在地,“你个老不要脸的,你说,秦怀恩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秦大川一愣,“你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只这一句话就是不打自招了。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秦怀仁像疯子似的怒吼着,双手掐住了秦大川的脖子。
生死关头,秦大川奋力挣扎,捞起一旁的棍子,没头没脸地朝秦怀仁打了下去。
秦怀仁方才就被人打得很惨了,全凭问清楚真相的一口气,这才挣扎了过来,现在哪里禁得住秦大川这般打,很快便晕了过去,掐着秦大川的手,也不由缓缓地松开了。
秦大川先缓过来这口气,然后才费力地从秦怀仁身子底下爬出来,口中讷讷地骂着,“你个逆子,整日里打爹骂娘的,没想到也有今天。”他和秦怀仁对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想着要占上一回上风,“今日也让你知道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打的!”完全不去想,为什么秦怀仁今天这么弱。
秦大川还没等起身,就又抄起棍子,在秦怀仁身上胡乱地打了几下儿,“那个狼崽子不是我的种又怎么样?当初你领他的俸禄时,怎么不问?你拿着他的家传武功去皇上那里换官位时,你怎么不说?现在又装模做样地来问……”忽然,他住了口,因为他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面前站了很多的人。
打了秦怀仁后,露城家眷有些后悔了,尤其是面对邻里们的追问,她们觉得必须得给个交代,所以先在外面说了几句内情后,又想来状元府看看秦家的状况,想要证实她们的话,必须得逼着秦大川承认才行。
于是,家也不搬了,带着下人和邻居们一起来了状元府。
秦怀仁进门后,大门没关,她们又听到了院子深处的吵嚷声,在问了几句话没人应答后,就自行走了进来,恰好看到秦怀仁和秦大川对打的一幕。
“呵呵,这回也不用问了,”一个女子转身对邻居们说,“诸位高邻都是个见证,这位秦家二爷,到底是被谁打伤的,你们都看见了,还有这秦家是个什么家风儿,你们也亲眼所见了,往后可千万别说什么秦将军是他们家的人了!”
在状元府附近买宅子的,都是露城军中官阶比较高的,先前打人的那家儿,出身东北秦家村,这一位则是出身西南侯府,所以开始时,那家人家才因和秦怀恩感情太好,对秦家人早年虐待秦怀恩的事儿比较了解,而怒而打人,眼见着惹了麻烦了,这位西南出身的家眷,就出面来收拾烂摊子了。
没想到秦家人自己先乱了起来,很容易将事情给解决了。
这位西南的官夫人说话有理有据,大家又是亲眼所见,自然全都应声了。
说完后,大家带着不屑,呼啦啦全都走了出去。
秦大川愣愣地坐在地上,到了这时才想起来,秦怀仁是怎么知道自家秘密的问题。
这是件无需问的事儿,这些人离开后院后,并没走远,那位出身西南的夫人,就站在状元府的大门口,将秦家和秦怀恩的渊源娓娓道来,连秦怀恩是如何发现不对的,都说了出来。
秦大川畏畏缩缩地躲在半开的大门后偷听着,和他一道偷听的,还有方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殷氏。
秦大川越听越心惊,倚靠在墙上,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再也起不了身了。
“呸,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我们冲进去,把他们家砸了,我看还应该泼粪!”秦家人做下的事儿,实在太气人了,但凡有点儿良知的人都会声援。
“不可!”西南夫人拦道,“这宅子是可是皇上赏赐给秦将军的,不过是被秦家人不要脸强占了去而已,等回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