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殷氏招呼,秦秀梅立刻自发地奔过来增援,她尖声叫着,“不要脸的狗奴才,你们想造反啊——”扬手就往刘嫂子脸上招呼。
刘婆子尖叫,“大小姐,就因为我们侍候得不好,这才想着辞工的,大小姐是良善的人,总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儿……”
刘婆子边说着,边拉着儿媳妇往院子里跑,看那样子想一心跑到院子外面去。
到了这时,秦大川知道他必须出面了,大吼了一声,“都住手!”
秦大川的吼声还是很管用的,殷氏母女同时放下了高高举起的手臂,刘家婆媳也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只不过,双方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秦大川站起身来,对刘家婆媳招了招手,“你们先进来,咱们有话儿慢慢说……”
见殷氏母女都坐下了,刘家婆媳这才瑟缩着,相互搀扶着又走进了堂屋,但也不敢往里面去,刚跨过了门槛,就站住了,一副见势不妙随时要再跑出去的样子。
秦大川见到她们这副样子,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而后字斟句酌地缓缓开口,“我们秦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们心里清楚,毕竟你们在这家里侍候了这么多年了,”他顿了顿,一双小眼睛里射出了两道寒光,生怕这两个乡下婆子领会不了他的深意,等到看到两个人如他所愿地打了个哆嗦,这才继续说下去,“就像刘婆子你方才说的,都是乡里乡亲的,秦家以往照顾了你们,这往后嘛……”如果她们一意孤行,往后秦家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来和刘家为难,秦大川将这种未尽之意,表达得十分明显。
刘家虽然是村子里的大姓,就连村长也是姓刘的,但刘婆子一家毕竟只是很普通的人家,对上就连村长都得礼让三分的秦家,别说没什么胜算,恐怕就连敢帮她们的人都没有。
刘婆子无奈地闭了下眼睛,张口道,“老爷,我知道错了……”她错在,没有想到秦家仗势欺人到如此地步,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辞工啊,秦家又不是找不到其他的人来做长工,为什么就不许她们离开呢?
秦大川接口道,“知道错了就好,谁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以为有了几两银钱就能过上一辈子了,岂不知这乡下地方,光有银钱是不够的,过日子啊,哪能事事顺心?!”再次强调了秦家的跋扈。
刘婆子正不知要如何说下去,秦大川已继续道,“以往你们做得还可以,以后若是还能一如从前,那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是他当没发生过,但殷氏和秦秀梅会如何,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这话中的未尽之意,想来刘家婆媳就暂时想不明白,往后的日子里也能亲身体味得到,总之,秦家的“威严”不容冒犯!
刘婆子又是好一通的道歉,这才和儿媳妇两人退了下去,各自去忙自己的了。
对于这件事,刘婆子心里其实是后悔的,她怪自己,怎么就财迷了心窍,不想想秦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这回被秦家记恨了,往后的日子看来是不好过了。
清露比刘婆子更后悔,“是我想得不够周全,害得妈妈吃苦了。”
光有银子是不够的,在秦家能只手遮天的小岭村,如果不具备一定的势力,和秦家硬碰硬注定要吃亏,秦家所谓的“顾忌名声”是有限的,更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秦家对欺负弱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己到底还是太着急了,这是清露从这件事中得到的教训。
刘婆子木然地摇了摇头,“是我鬼迷了心窍,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也还是会到秦家来做工,不然怎么活下去?总之她们这种杂草样的人,就不该过上好日子,想到这里,她眼中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清露拉起了刘婆子手说,“刘妈妈,你放心,你这场委屈,因我而起,我是不会白白让你受的,回头我自会想法子补偿你的。”这话,清露不是胡乱说的,她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一向勇于承认,对于结果,从来不逃避而是尽力承担。
刘婆子以为清露不过是随口说说,毕竟,现在看起来清露是没什么能力的,再说,这件事真是怪不得清露。
清露也不多说了,事在没做时,多说无益。
堂屋里,刘婆子走后秦大川先看了殷氏一眼,然后冷哼了一声,“你管得好家啊!”
殷氏很是不服气,“都是清霜那个小蹄子挑拨的,以往她们怎么没动这些歪心思,自打清霜来了,这下人就不听使唤了!就是今天这话,也一准是清霜教给她们说的,哼,除了用银子收买,她还会干什么?!”这些殷氏倒是猜对了。
秦大川冷哼一声,“你能,你能得连两个下人都管不住,不管怎么说,人家能收拢人心,那是人家的能耐,你的银子比清霜的少吗?我怎么没看你用十多天的功夫儿,就将身边的人归拢得服服帖帖的?早就说了,这没卖死契的下人,得多费心……算了,就你那个脑子,用心了也没用!”
殷氏不敢还嘴,兀自忿忿不平,倒是秦大川不再多说了,先是点起了烟袋锅,又转头问秦怀仁,“今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秦怀仁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娘这个家管得……”
殷氏正在气头上,横了秦怀仁一眼,“我管家怎么了?管得不好吗?要叫你媳妇管,还不如我呢!”
秦怀仁笑了笑,先拿起桌子上一截铰碎的镯子,上下抛了抛,又对殷氏说,“儿子这不是一直感激娘给我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嘛!”
殷氏一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