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沈少廷勾了勾唇,有些淡然的莞尔;“这是我家一向的训话方式,我家最小的小拖油瓶还不会走,倒是爬的挺快,每次受训时,都得把他抱着,他太调皮,有两次不出声,尿顺着我的衬衣就流下,他妈咪上一秒还在训话,下一秒就去找可以换洗的裤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浩宇幽幽说了声;“挺好的。”
两人看向他,陈浩宇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又是几杯酒下肚,只觉苦的连知觉都没有了;“真挺好的,多热闹,多幸福。”
他能想象到那样和乐融融的场景,不象他,孤家寡人一个,回到公寓,冷冷清清,想被人骂,连个声音都没有,除了他的呼吸,还是他的呼吸。
两人没再说话,陈浩宇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不曾停过。
季辰逸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香港?
陈浩宇眼神迷离,想了想,说去。
沈少廷说话不紧不慢,带着特有的慢条斯理,又目光深沉道;“我不会同情你,这是你活该!当初我警告你时,你就应该想过,或许会有这么一天,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你却没有听取,我走过的那样路,知道锥心的疼痛,所以劝阻你。”
“我知道,是我活该,我活该,活该!”陈浩宇一拳一拳打着自己,手上的举动不曾停止,痛才会麻木,麻木才会让他舒坦,可他还是想去,想过去。
就静静的看着他那般反应,两人谁都没有阻拦,气氛再也寂静不过。
过了许久后,沈少廷开口道:“你还是别去香港了,在家休息休息。”
他过去干什么?那样的场面对他来说,终究是过于残忍,虽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陈浩宇还在重重的拍着头:“可是我想去!我想去!我已经许久都未曾见过她了。”
闻言,沈少廷不再劝阻,只是说了一句:“哪怕见到她以后会生不如死,既然你深觉自己都能承受,我自然也不会再去说什么。”
聚会散了,陈浩宇最终是由沈少廷送回公寓的。
将他朝着床上搀扶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梳妆台上的镜框,里面是他和申雅的结婚照,只不过照片上尽是痕印,显然是将极一片片极小的碎片拼凑起来的。
事到如今,他已没有别的话语再赠送给他,唯有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申雅接到了几人要过来的消息,她很欣喜并且亢奋。
一大清早就醒了过来,收拾着,她要去接机。
听到以后,霍景承不打算去公司了,要陪她一起去接机。
申雅说着不用,让他去公司,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不用理会她。
霍母说对,她陪着申雅一起去就好。
申雅摇头,她只打算一个人去,没想这么兴师动众的,再说好久不见,也想叙叙旧,聊聊天。
若是霍母跟着过去了,她们还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愉快的聊天吗?
霍景承自然是知晓她的心思,长指揉捏着眉宇间,看向霍母,道:“她们已很长时日都未相见,如今相见自然难分难舍,您若是去了,定然会有些突兀,略微尴尬,今天还是算了吧,她会将朋友介绍给您的。”
想想也是,这些话不无道理,霍母连声说着:“倒是我考虑不周。”
“你这模样自己过去我不放心,所以我必须得陪同,在确认你与她们相遇以后,我会离开,在这之前我必须得陪同……”霍景承的话语与神色如以往那般温润,但却蕴含着不容抵抗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