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这意思,既是在让沈氏拿钱,又是在暗示来闹事的人,孟家没钱,他们叫嚣也没用,要想要到钱,就找杜修家。(..网首发)
在郑氏的预想里,只要沈氏松口了,矛头自然而然就又转向了杜修家里,可她没想到的,沈氏现在可没有以前那么好说话了。
沈氏浑身透着疏离退后了一步,让郑氏去拉她的手尴尬的顿在了半空。
顾软挡在了沈氏面前,“三婶知道我娘性子软和,就让我娘来背黑锅,可三婶是忘了,泥人也有三分脾性,孟家财大气粗在镇上开个铺子做生意不容易,我家起早贪黑的在街上摆个小摊子做点小买卖就很容易了?难道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活该被人算计被人惦记?活该被人冤枉了?三婶到底是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还是怎么豁出脸去不要了?不然这么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我们能看在亲戚的面上不报官就算了,三婶还要我们赔,三婶可别忘了,我们现在也是苦主儿,三婶说这件事是因为我们家而起也够可笑的,难道是我们家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做这昧良心的买卖了?难道我们被人泼了脏水,因为对方是亲戚就该忍气吞声认了?就该替人背黑锅?那他们杀了人是不是也要我们家去大牢给他们顶罪啊?”
顾软越说,郑氏脸色就越难看,顾软就这么不客气的将她自私不要脸的本性暴露出来,她脸上能不难看?
“大郎媳妇,我就是想跟你娘商量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你话说的这么利索活泛做啥?”
说话利索活泛,在这个时代是对女人的不好评价。
顾软也不在乎,“三婶还是没弄清楚状况吗?这事儿跟咱们家有什么关系?我娘凭什么要去掺合?三婶还是去找该商量的人商量吧,我家还要做生意,没那闲工夫去多耽搁,当然,要是三婶觉得耽搁了我们做生意,坏了我们家的名声,心里不好意思,要赔偿我们也是可以的。”
郑氏一向很善于把握话语权,可在顾软面前她一次又一次的失利,她想从沈氏下手,可沈氏就真的像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似的和曹大姐推着推车去了另一边继续做生意了。
郑氏心中暗惊,什么时候竟然连沈氏也变,不再那么能让她任意的拿捏了。
而这时候,被人逼着赔钱的杜宝枝又听顾软说也要她赔钱,什么都不顾了,跳脚指着顾软骂道:“你这个搅屎精,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凭什么还要我们赔钱给你?!”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要作死别人咋也拦不住,你们不先有了害人的心怎么会有人来为难你们?”
见事情真的完全跟自家无关了,顾软说完这句话就和杜修一道,推着推车在街上走起来,打算今天就沿街叫卖了,根本不去管身后被人逼着赔钱的郑氏和杜宝枝夫妻俩是个什么惨样儿。
不过他们推着走了一会儿,就背一张扭曲脸至极的杜宝珠拦住了,“顾氏!!你不要脸!!敢害我我大姐和娘!!”
她伸手就要砸摊子上的东西,杜修刚要阻止,顾软直接拿起了平锅上煎饼子的小铡刀,杜宝枝手一伸过去,就被小铡刀的高温烫得把手缩了回去,而且手很快就红肿起来。
顾软警告道:“你想跟你大姐一个下场是吧?要不要我告诉那些人,你们家没钱赔,赔个女儿过去还债也不是没有人要的。”
“你、你……”,杜宝珠气愤地指着顾软,但却不敢再进一步。
那边的事情本来就闹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事态又有了新的变化,因为一伙官差气势汹汹地扒开人群,问了谁是孟家铺子的掌柜,然后就把杜宝枝夫妻俩带走了。
来算账的一伙人都有些懵了,他们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报官,但其实不会真的去报,现在官差来了,那是谁报的官?
报官的是郝掌柜,他早前就已经报了官,说是镇上有人冒用修记招牌卖假货,严重影响了七宝斋的生意。
有陆家这个大靠山在,县令大人敢不把七宝斋放在眼里吗?于是就让人来查了。
郝掌柜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修记名誉受损,七宝斋要受牵连,所有陆家铺子都要跟着受影响,所以郑氏用没有成熟的果子劣质白糖做出果脯罐头,还挂了修记招牌,也是实实在在的得罪了陆家。
杜宝枝夫妻俩在被抓,郑氏是真被吓到了,腿一下就软了。
而那些算账的人没办法跟去衙门,就又去孟家铺子砸了一通,只把里面扫劫一空才走。
真正棘手的其实还是陆家那边,其实当初杜修将郑氏家里做果脯罐头的事跟郝掌柜说过后,看郝掌柜那副无关痛痒的样子就知道她早有对策,如今看来,郝掌柜看来是早已了解过孟家铺子里的情况,就等着他们弄出事儿,来个人赃并获,呵呵……
这可不止是杜宝枝夫妻俩的事儿了,郑氏肯定也逃不了干系的,这赔偿是一定少不了的,顾软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赔吧赔吧,赔你个倾家荡产……
等人都被官差抓走了,傻掉的郑氏才回神来,上前去追住了杜修他们。
此刻郑氏神情恍惚,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神色自若,“大郎啊,你不是跟七宝斋有生意往来吗?你不是跟郝掌柜有交情吗?你去跟郝掌柜说说,这全是个误会,你堂姐和姐夫一定是冤枉的,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啊……”
杜修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郑氏的行为早已磨灭了两家之间仅有的一点亲情。
“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