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软想了想,出去灶间拿了一个罐子进来,刚一打开,杜柔就捏着鼻子躲开了,皱着小脸道:“臭臭……”
沈氏和杜修也被那冲鼻的臭味弄得有些招架不住,沈氏忍着看了一眼,“大郎媳妇,这豆腐你买回来咋不吃?放着做什么?都臭成这样了,也吃不得了,扔垃了吧。”
“谁说吃不得了?”,顾软提了罐子,面带笑意的去了灶间,对好奇跟出来的杜安道:“二郎,帮嫂子生火,你也看看这变废为宝的绝活。”
前些日子顾软把臭味熏天的猪下水收拾得干干净净,杜安现在是习惯的觉得顾软肯定真的有办法让臭豆腐不臭了,忙跑去的灶间给顾软生火。
顾软在灶间忙碌,那臭味是越来越浓,连过路的人都绕着走,其实如果有条件,顾软也不会在院子里做,可也没办法,现在杜家就是这个条件。
大伯娘张氏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道:“大郎媳妇,这大热天的你作什么幺蛾子?!要熏死人啊!?你看看你把咱们家的鸡都熏的直跳,这要是熏跑了咱们家的鸡或者让肚子里的蛋有个闪失,你可得赔!!!”
顾软差点被这话给逗笑了,真想对这张氏来一句,就算没这臭豆腐熏,你家还不是照样鸡飞狗跳的不能安生老实。
不过看着张氏捏着鼻子要往这边来探究竟,顾软可怕了她再在那个顺手牵羊,忙一脸愁容道:“大伯娘,可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前些个去了趟镇上赶集,买了块豆腐回来,谁知道搁罐子里给忘了,这不豆腐全臭了,几文钱呢,哪里舍得扔,只好将就着吃了,不然扔了多可惜,要是大伯娘你喜欢,我就送你呗,咱们亲里亲戚的,我也不说什么收钱的话了,给你们家栓子打个牙祭也好。”
说走顾软就热络的上前,要把臭豆腐塞给张氏。
“我呸!!”,张氏一闻到那味道就跳着闪开了,跟吃了苍蝇似的,表情充满了嫌弃而又有几分幸灾乐祸,觉得沈氏家里是揭不开锅了,心里乐得不行。
张氏也听村里的女人说过了,顾软打的络子卖到城里赚了大钱,她心里就咬牙切齿的恨了一阵,每天阴阳怪气的站在院子里骂,又听说顾软还教了别人,直觉得顾软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傻子,把这个赚钱的营生教给了别人也不教给她这个大伯娘,上门去找顾软,让顾软也教了她去,那口气强硬又像顾软不教给她是多大的罪过似得,当即就让顾软恨不得拿了扫帚把人赶出去。
顾软心里不乐意,找了各种各样的借口,不是照顾大郎就是煎药没有时间,完全没有搭理张氏。
张氏就趁着晚上顾软和沈氏在打络子的时候腆着脸上门想偷学,结果顾软借口说沈氏累了,让沈氏先休息不用打,而她一个人打,手下转的飞快,张氏平日里就是个懒的,普通鸬络子都打得不好,哪里能看懂顾软打得那些络子的门道。
张氏也算是知道了,顾软根本不想让她学会跟着赚钱,站在院子里骂了顾软许多天,说顾软自私,眼里没长辈,直骂的嗓子眼都哑了才罢口。
之后张氏拾掇着两个媳妇去喜子家里串门,也是想让喜子娘教,喜子娘素来不喜欢张氏一家,虽然面子上是应了,但她打络子的时候就只光顾着打自己的,也没去搭理杆子媳妇和柱子媳妇,两人自然什么都没学到,回去被张氏骂了一通。
张氏又赶了两个儿媳妇去其他人家里,其他人家里都跟喜子家一个态度,而且知道张氏对杜修家的所作所为,怕教给了张氏得罪了顾软,顾软反而不教给她们,那可是得不偿失了,而且这赚钱的活儿她们阻止不了顾软教别人,但自己不教别人,也算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不是?所以众人的态度可谓是同仇敌忾,有的家里甚至知道两人的来意,还有直接赶人关门的。
两个儿媳妇儿次次都是空手而归,把张氏气得差点倒仰,直骂她们没用,挥着扫帚将两人打了一顿,结果谁知道杆子媳妇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在躲避沈氏追打的过错种摔了,就这么给小产了,还没成形的孩子就没了。
这不仅让杆子媳妇心里怨恨张氏到了骨子里,也让张氏捶胸顿足了好一顿,但她丝毫没检讨自己的过失,反而认为这是因为顾软不教她打络子才造成的,整日的骂着顾软是扫把星,是毒蛇妇,这样以讹传讹的,弄得村里许多对顾软都有点避而远之。
顾软倒是没把这些个放在心上,左右她也不可能去封了别人的嘴,管别人说什么不是?
张氏这会儿听顾软把说拿臭豆腐给栓子吃,又骂道:“黑心肝的烂妇,想拿着这些烂了霉了的破东西来毒死咱们家栓子,不要脸的,咱们家栓子是什么?你是什么?这烂东西也就只有你家配吃,一家子都是烂下水的。”
张氏说话间看了一眼屋里的杜修,哼了一声,“难怪年纪轻轻的得了这一身烂病,这都是报应。”
沈氏听得面色发白,险些就晕了过去,杜安小拳头紧握,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准备用自己的脑袋顶张氏。
杜修站在门前,手指用力的扣着门框,沉着脸喊住了杜安,“二郎。”
杜安红着眼眶转身看,着面色沉沉的杜修,知道自己冲动了,垂下了头不言不语。
张氏虚惊了一场,不依不饶冲过去,准备揪杜安的耳朵,“你这个眼里没长辈的小兔崽子,有娘生没爹教,都反了天是不是?还敢瞪我眼睛!!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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