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权在旁听着,也觉得事关重大,忙说道:“既然如此,是否该马上调京营火速赶往前线,务必将他们阻拦在江对岸才是?”
李观棋眼盯着地图,头也没抬便说道:“肯定不行。朕虽然不是很懂军事,但也知道千里奔袭,必厥上将军。京师距离涪陵何止千里?别说是去阻止他们过江了,就是赶不赶的上都成问题。”
李焯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冷静地说道:“陛下所言甚是。目下最紧要的还是先调临近的兵马堵住渡口,袁州将军陆梓桢四代忠良,其父也曾是臣的部属,此人还是可以用的,陛下可令其调本部五千军马堵住狮子滩到岳家湾的所有渡口,并将沿江两岸的所有船只全部征用,实在不行就一把火全部烧掉,不惜一切代价阻住李陈二人东进的路线。”
李观棋边听边在地图上将各个地名标了出来,待李焯说完,便拿过纸笔,顷刻之间已写完一道亲笔手谕,递给旁边的月儿说道:“不用誊清,即刻用印,六百里加急送袁州将军行辕。”
紧张的气氛也感染到了徐权,他已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即便陆将军肯奉旨,可是他只有五千兵马,抗拒八十万大军,又能坚持多久呢?”
李焯说道:“这五千人的目的就是拖延,八十万大军没有渡船,想要过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观棋目光连闪,看着地图,说道:“江南西道总兵曹世勋此人如何?可信不?”
李焯回道:“曹世勋也是功勋之后,论理该是倾向于朝廷的,但是其为人向来重利轻义,此时此刻是否能够承担重任,尚未可知。”
李观棋冷笑一声,说道:“他手里怎么说也还有三万多人,朕现在无人可用,也只能用他了。重利之人便以利诱之。只要他能坚持的住立场。朕也不会吝啬封赏。朕令他提调全军兵马,严阵以待,充当陆梓桢的预备队,江东储存的上百万石粮食也让他全部就地接收。作为军粮。这样头阵也不用他打,甜头也先给他,想来他还是会掂量掂量的。如果他站错队,贺子铭你给朕当场斩了他。”
李观棋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着。话音刚落,一纸墨迹淋漓的御旨也已书写完毕,“用印,也是六百里加急送江南西道总兵行辕,子铭你亲自去,见机行事。”
贺子铭在旁一直听着,他没想到李观棋会让自己离开,有心说不去,但是也明白此行传旨的重要性,一旦曹世勋不奉旨。也只有自己敢说能做到在万军之中当场将其击杀。想到这儿,也不再赘言,领旨而去。
李焯眼见李观棋雷厉风行的布置了前方战事安排,条理清晰、有条不紊,所思所想竟和自己这个打了半辈子仗的老将军一丝不差,不禁感到欣慰,当下高兴的脸上放光,由衷地赞道:“陛下圣明。目前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如此安排,或许能够坚持到京师大军赶到。”
李观棋摇了摇头,说道:“光这样安排还不行。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朕马上拟旨,让人送到边关四镇,令他们自即日起,边关各处进入战备状态。只许进不许出,所有关内的消息一点儿也不能透漏出去。不然一旦让突厥人知晓,趁火打劫,我们就首尾不得兼顾了。”
“陛下圣明,如此处置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前方的消息也传了回来。陈光曦的前锋部队已经到达了乌江西岸不足百里的地方。忠州将军方弼严词拒绝了陈光曦的劝降,率众与叛军展开激战,因寡不敌众,遭受重大损失,方弼本人也在乱军之中被流矢击中阵亡。
因为事态紧急,虽然不是朝会的日子,但是李观棋还是在宣政殿召开了紧急朝会,并特别传召了京师十二卫的统兵将军。因为此次朝会的主要议题便是商讨下一步的军事问题。
群臣进入宣政殿之后,便发现此次朝会跟往常不一样,因为参加朝会的每个人都被赐了座,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虽然有几个人影影绰绰地听到过一些消息,但是谁也不知道今天皇上紧急召开朝会的意图,所以大家基本上都是抱着忐忑的心情入座,静候皇帝陛下的训示。
李观棋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中众人,开口说道:“在座的都是我大乾朝的文武重臣,可以说是这个国家的脊梁,所以朕也不跟你们客套了。先向你们宣布个事,山南道陈光曦和剑南道李墨然反了。”
“轰”的一声,众人炸开了锅。李观棋抛出的这个炸弹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大家此前对于李观棋的种种改革措施或多或少都有些抵触,也都想过在地方上的阻力会更大,但谁也没想过也不敢想会有人起来造反。
“好了,好了。”李观棋抬手压了压下面翻上来的声浪,没好气地说道,“都别起哄了。朕都说过几回了?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场,这么乱哄哄的,朕到底该听谁的啊?”
待大家安静下来后,李观棋继续说道:“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那么想必大家也能够明白此次朝会的重要性了,说白了,今天的朝会目的很简单,就是商讨一下,这仗到底该怎么打。枢密院,先把前方的军情向大家通报一下。”
待枢密副使徐权将前方传回来的军报一一宣读完毕之后,李观棋开口说道:“大家对于这些情报都有什么看法啊?”
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不大愿意率先出来发言,因为大家也都明白这可是真正的军国大事,不是可以随便说说了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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