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殿下,我们都放了好几次水了,只要一日不除您,我们对于国师而言就还有立足之地,反复下去,哥几个就都有养家糊口的资本了。”
渡瑶黑下脸,她总算是听出点什么端倪了,敢情这些杀手并非是要以杀死王子为目的,他们只不过想造成王子殿下的恐慌,继而让国师知道他们有行刺的过程,接着回去领取赏金。虽然刺杀失败,但国师还是一次又一次地重用这些饭桶,想想,渡瑶也是醉了。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随着旭旦王子的一声怒吼,不到十秒,原先地上哀嚎连连的黑衣人瞬间跑得一个不剩。
趁着安从和湘儿上前慰问他的时候,渡瑶连忙将头钻进袖口里,本想问里面的那个小人儿她表现如何,不想就看到了慕子参两眼早已晕呼呼地转着圈,双脚踏在袖内的蕾丝边上摇晃不止,两个小手更是紧紧抓着一根线头,死也不放。他已经在渡瑶奋战的过程中,几次差点都被甩了出去,而在那恶心的旋转间,他早已丢弃自己霸王的形象,牢牢地抱住救命线……
“渡姑娘,你怎么了?”旭旦朝她走来,关切地问道。
渡瑶惊得抬起头,五指慌张地捏紧袖口,另一手就像打太极般在他面前不断晃道:“没……没怎么,就是有点晕。”
“咳咳……”安从在一旁干咳了几声,随后也走了过来,“这次渡姑娘除恶功劳最大,鉴于王子殿下的提议,今晚于行宫内举行盛会,以表答谢。”
湘儿此时也跑了过来,一脸崇拜地望着渡瑶:“渡姑娘,你好厉害呀。”
“呃……”尽管如此,渡瑶还是无法笑出来,看到他们自以为碰了灰的神情,心里更是难受不安,“这样吧,我们这就启程回行宫,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盛会长什么样子了。”
旭旦望着她先行一步的样子,不禁好笑,但还是跟了上去。
“哎……渡姑娘,盛会它不是一个人,它是一个仪式……”身后,安从快步追上他们,并做着无用的解释。
“知道啦知道啦,那就看看仪式长什么样呗。”渡瑶头也不回地朝他说道。
唯一冷静的湘儿左右观望了片刻,才朝他们大声喊道:“王子殿下,渡姑娘,安公公,你们走错方向啦,行宫要往这边走才是……”
三人集体回头,有微笑,有尴尬,还有安从那一板一眼地呵斥声:“咱家说过多少遍,最恨的就是别人叫咱家安公公,还叫个没完没了了!”
“……”
*
回到行宫内,湘儿伺候着渡瑶泡了个温泉澡,随后又给她换上了一身新衣裳,接着再画上一个淡妆……
盛会上的宫人们闻歌起舞,美酒相碰,好不热闹。坐在上位的旭旦王子不乏传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毫无主子的架势。
就在歌舞进行到巅峰之时,所有的歌声,奏乐全都戛然而止。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正见一个头挽美人髻青丝伴两侧,面似银盘,目若秋水望眼欲穿,口若樱桃娇艳欲滴,身着淡蓝纱衣的绝美女子从偏苑袅娜而出,迈着轻盈的步伐朝他们走来。
旭旦王子手中的酒杯在望见她的那一刻突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失了神的宫人们连忙又接着自娱自乐了起来。
乐声照旧,歌舞仍然,渡瑶在一旁的湘儿细心指导下,一步一步地走向旭旦王子身侧的座位。
“没想到渡姑娘今晚这身行头是如此光鲜耀人,乍有倾国之姿,落雁之美!”旭旦王子接过安从递上的另一个高脚杯,倒上美酒,赞叹道。
“殿下谬赞了。”她心里美滋滋得,但依旧按照湘儿所教的宫中礼仪只是朝他微微点头,与此同时,豪爽地举起身前的酒杯与他一饮而尽。
“姑娘,饮酒时当要遮掩面部下方,切忌让男子看到您的模样。”湘儿在为她倒酒时小声提醒了句。
渡瑶听闻,才知方才自己失礼,于是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举起酒杯,忽而换上娇滴滴的声音,“殿下,渡瑶再敬你一杯。”
一旁的旭旦膛目结舌地望着她突然的转变,看似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安从站于他的身后,也早已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渡姑娘,你还没回答本王那个问题。”
渡瑶一听,知道他又是指她为何不笑的原因,嘴里含着的酒水忽然不顾形象地喷了出去,再见她胡乱地抹了一下嘴角,“渡瑶不明殿下所指,但还是希望殿下还能像往日一般,切莫过问我的私事。”
一旁的湘儿连忙掏出手绢,为她擦拭嘴角,并凑在她耳旁提醒道:“姑娘,您刚刚可是吓到殿下了。”
“呃……”她转了转眼珠,一紧张又将湘儿先前所教的抛到脑后:“渡瑶承蒙王子殿下不弃,留得行宫内一席之地,实属庆幸。日后殿下大可不必如此费心与张扬,若是不嫌渡瑶身份卑微,可直呼名讳,不必以姑娘相称。”她说着,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这里之前,湘儿已经教了她许多宫中礼仪,让她博得王子殿下的好感。而且她也做好充分的准备向王子表明心迹,好让她堂而皇之地傍在他身侧。可无论怎么做,她发现自己和湘儿所告知的窈窕淑女目标都相差甚远。
想到这里,她郁闷地将湘儿才倒好的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渡姑娘,这是烈酒,你得慢慢品尝才是,后劲很大的。”旭旦担心地看着她又自斟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渡瑶……不对,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