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
“参儿,你实话告诉孤,你是不是去了雪山岭?”
寝宫中,慕旬帝背影萧条,开口问道。
“是。”慕子参丝毫不避讳,“儿臣也已见过门前辈,此番前来,就是希望父皇能够退位让贤!”
“唉……”慕旬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造物弄人啊……”
当初为了从前任天帝手中夺得帝位,他们联合了一众之力前往雪山岭。
犹记得门禁当时将他们打回天湖,并发话,雪山岭除了天帝,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就算后面也有天神偷偷潜入,也几乎是死无全尸。
慕子参能够毫发无损地从雪山岭回来,分明是因为门禁默许了他这个未来的君主。
“孤答应你,明日早会便宣布退位,由你继承孤的位置,继续统治两界。另外,天牢里的祸端,你也是时候该处理一下了。”
慕旬帝说着,脸上浮起倦怠之意。
慕子参看着他并不说话,今日如此近看,倒是发现慕旬帝的脸上多了一些斑驳的皱纹,他的身边也没有几个能够伺候得心应手的宫人,想必也是过得极为狼狈。
“这些是百年来,人界的历本,这些是有关天界的……”
他就站在原地,安静地听着慕旬帝做着相关的交接。
天帝之位,他早就唾手可得。可他一直不想接手,其中不仅是因为不想破坏与慕白冉和慕儒安之间的兄弟情,还有的就是不想像当初的未央皇帝那样背负太多。
若不是想要征服瑶儿那个犟脾气,避免她再生事端,也不会这么急得让父皇退位。
虽然慕旬帝这个天帝当得人神共愤,可回想近百年来,也并无什么大事件大灾难发生。唯有就是冥界无法统治,毁了一座城池,灭了一个国家……
而这些,他自然不会说,皆是因为瑶儿而起。
“你登基大典完成后,孤就搬到你的黄炎殿去,毕竟那里,还有些你母后的身影……”
慕子参双手一颤,微微点头,表示默允。
“对了,孤听闻最近兮兮还在水晶殿中?”慕旬帝想了片刻,转身问道。
“是。”慕子参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意思,恐怕是这段时间他去的频繁,让人嚼了舌根,告状告到父皇这儿了,顿了顿,他又说道:“明日一早,我便将她接过来,父皇若是想念她,可以随时来看她。”
慕旬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便好。”
随后,又交代了些琐事,怅惘着时光飞逝,夜,也静谧无声。
慕旬帝的寝宫中,夜明珠光一夜未熄,慕子参难得一次留在了寝宫里,与他畅谈一宿。
翌日,天刚泛起鱼肚白。
清风徐徐,凉意习习。
水晶殿内,宫女四处奔走相告,“快去禀告三皇子,兮兮小主不见了!”
消息传开,很快到了帝宫。
慕子参的双脚刚踏出帝宫,就迎面被一个宫人匆匆而来的身影撞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何事如此惊慌?”他倏紧眉头,不悦地问道。
“水晶殿传来消息,兮兮小主不见了,奉奴才特来禀报!”
“什么?兮兮不见了?!”闻言,慕子参变了脸色,连忙再问,“可有什么线索?”
“听白娘娘所说,昨夜兮兮小主想要一个人睡,半夜时,白娘娘去了一趟屋子,见她还睡得极香,也不去打扰。今早本想叫起她,没想到殿里上下就再也见不到了,水晶殿当中也无其他人来过。”
宫人细细回忆着白芷柔传给他的话,面色胆战心惊。
慕子参一语不发,快步朝外走去,接着往天空飞去。
他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危,怕只怕她还太小,容易受旁人所诱,做出一些伤害他人的事。可匿大的天国,他也无从找起,这可如何是好。
回忆起昨日,还是平淡无奇,前日里兮兮病好,他便将她留在水晶殿让白芷柔再照顾一天,本以为今早将她接来一道参加早会,没料到却出了这等幺蛾子。
早会?
对了,父皇说过今日早会将宣布退位让贤一事,莫非是有人带走兮兮,故意拖延时间?
难道是……慕白冉?
想到这里,他连忙转了个弯,朝夜明宫飞去。
*
慕旬帝的寝宫里,软公鸡正在伺候他更衣。
“这件颜色太深,换件浅的来穿吧。”慕旬帝看了一眼软公鸡递过来的那件金线缝制而成的皇袍,摇摇头说道。
软公鸡又挑了件稍浅一点的袍子,刚要为他换上。
又听他说:“这件也不行,今日是孤要退位的日子,穿这些多少有些不合适,你去天后宫里,把她之前做的那件淡黄明袍拿来。”
“陛下指的是之前被您退回去,说颜色不够明亮的那件褂子?”软公鸡有些吃惊。
犹记得当初那件褂子是天后娘娘一针一线所缝,没想到正遇到天女进宫,白芷柔蒙获圣宠,慕旬帝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把那件褂子给退了回去。
“对,就是那件,你去拿来。”慕旬帝回忆了片刻,示意他去拿。
没想到自己到头来,居然会如此怀旧。
他一直想要弥补对慕子参的亏欠,这段日子观察下来,发现参儿还是钟爱白色银袍,每件衣袍的袖子皆是以金线所袖,带着金光,又不失雅致。
所以今日的早会,他又怎会压制住参儿的风头。
软公鸡走后,他就坐在了一旁的榻上,倒了一杯清茶。
刚要饮用,忽觉脖颈被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