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把窗下的长桌拉到床上,这本册页是个艺术精品,他不想看完了随手乱扔,扔在桌上总好过扔在床底下。
白蔻没在浴室里拖延时间,她正常地洗漱完毕,只是换了一条长过膝盖的睡裙,等她带着沐浴后的水汽回到卧室,就看到顾昀已经把那本册页在长桌上铺开,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听见拖鞋踢踏的脚步声,顾昀抬起头来,见白蔻靠在门框上,半眯着眼睛一副在估量安全和威胁的表情,他马上露出个纯良无比的微笑,利索地翻身下床,一手揽上白蔻的腰,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微微低头准确无比地先消音,绝对不能让白蔻有时间找些乱七八糟的别扭理由生生浪费这大好的夜晚。
两个人呼哧带喘地略略分开,嘴唇都湿漉漉的,顾昀抱着白蔻伸脚向后一勾,将通往浴室的卧室门关上,接着双手揽着白蔻的腰将她直接举起来,踉跄趔趄的几步之后,一起滚上了床。
从已经感觉久远的暖房宴到现在,顾昀才再次结结实实地把白蔻压在床上抱在怀里,可没那么容易让他放开手,白蔻特意穿上的长睡裙已经被撸到了腰上,顾昀的手伸进了衣服里在她紧致结实的腰和小腹上流连,偶尔会下滑到屁股上捏两把,圆润挺翘又结实有力的屁股手感一级棒,而他的唇舌也会在白蔻的小腹上流连忘返,努力留下几个印记,白蔻咬牙克制的喘息和呻吟也让他更加的兴奋,自然更加的卖力。
这一脚终于踹熄了熊熊燃烧的火,顾昀爬起来乖乖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裹着浴巾回来就看到白蔻已经整理好衣裳占了床的右半边,规规矩矩地侧躺着,昏昏欲睡。
顾昀先熄了白蔻那一边的灯烛,然后回到另一边,同样吹熄了烛火,蹑手蹑脚爬上床,缓慢地靠到白蔻身后与她相拥而眠,至于跨床桌上的艺术精品,谁还记得这东西。
白蔻又做恶梦,梦见自己夺路狂奔,身后还有巨石滚滚而来,慌不择路之下,她跑到了悬崖边,前后皆无生路,既不想跳崖,更不想被巨石碾成肉泥,就在挣扎犹豫的时刻,巨石毫不停滞地碾上了她的身体,并以巨大的力量将她撞下了悬崖,坠入无尽深渊。
扑通!
白蔻不但感到了坠落的失重感,还有手脚关节的疼痛感,那是重重砸在平地上的感受,身下一片冰凉,眼前尽是黑暗。
茫然了一会儿之后,白蔻发现眼前并不是墨一样的黑,而且有些微微亮,身子底下也不是石板而是木地板。
这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白蔻一骨碌坐起来,手扶着床沿气得磨牙。
这个死顾昀死胖子!居然把她从床上挤下来!什么狗屁睡相!
揉着摔疼的肘关节,白蔻爬起来,房里微微的亮度其实是窗外院子里玻璃灯笼的光,从窗帘的一角泄漏进来。
看清床上的情况后,顾昀已经睡到了床边,不可能把他推回床中间,白蔻拍拍屁股,干脆绕到床的另一边上床睡下,再次睡着前还坏心眼地希望这个睡相恶劣的顾昀也摔下床去。
不知睡了多久,白蔻只觉得后脑勺疼,茫然地摸索了一下,再一次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床上一看,顾昀又滚到了床这边,八爪鱼一样地趴着。
白蔻攥紧双拳,死死忍住掐死他的冲动,深深深深深呼吸,安慰自己幸好突破传统调整了床的摆放位置,这才让自己有机会看到了顾昀真正的睡相。
怪不得以前顾昀爬床自己每次醒来都是贴靠墙壁,除了有自己要保持距离的意思,最大原因肯定是这混蛋喜欢睡觉挤人!只是那时候怕她半夜开溜所以都是把她挤在床内侧,因为有墙壁的阻挡只能被挤成肉饼不会掉下床而已!
事不过三,一晚上掉下来两次,为了自己的面子,白蔻决定不睡在卧室里了,她抱走了床上的毯子,离开卧室去后廊睡觉,半夜凉风习习也是舒爽。
顾昀是被冷醒的,他梦到自己光溜溜地走在冰天雪地里,连条遮风的小短裤都没有,小弟弟都冻成了冰砣砣,就在梦里快要冻僵时,他终于挣扎着醒了过来。
身上的确是冷,摸来摸去只有一条盖不到全身的浴巾,而且整张大床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嗯?!
一个人?!
顾昀睡意顿消,噌地挺身坐起来,借着透过窗帘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线,他看清了床上的确只有他一个人,白蔻和毯子都不见了,跨床桌上的艺术精品依旧好端端地铺在那里。
白蔻呢?!
顾昀赶忙下床,一边把浴巾裹在腰上一边先去浴室找,并没有人,回到卧室又去堂屋找,摸到门闩才发现闩子下来了,白蔻显然是从这里出去了,但堂屋和书房里都没有人。
而且消失的不光是白蔻,还有床上的毯子,顾昀努力冷静下来,检查了大门的门闩还是好好闩着的,于是绕去退堂,往后罩院走,结果才出退堂的门就看到白蔻卷着毯子在后廊睡得正香。
顾昀顿时脑袋发懵,悄然走近白蔻身边,蹲下仔细看着她香甜的睡颜,心生一股悲凉的情绪,鼻子发酸,嘴角抽搐到酸痛。
白蔻这是宁可自己独自睡后廊也不肯和他一块儿在卧室里分享大床。
所以这么久,其实都是他自作多情,白蔻其实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昀颓丧地坐在了地板上,环抱双膝,下巴抵着膝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蔻,眼睛酸涩起来都不愿眨一下眼睛,想伸手摸摸她又怕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