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百姓虽然骄傲,却也同样理智,有热闹看热闹,任何事情在尘埃落定之前绝不随意聒噪。”
白蔻先给围观群众戴上一顶大高帽子,目光一扫,见他们脸上纷纷露出了各样的得意表情,就知群众已经站在她这边。
“身为读书人,嘴巴不干不净,青天白日的大街上无凭无据辱骂良家妇女,士林败类。来人,扭送官府,赔偿我名誉损失一百两,请求革除功名。”
被白蔻那一脚正蹬,踢得鼻骨骨折一脸血的读书人立刻就被两个虎背熊腰的护卫从地上提起来,嚎叫挣扎着不想被带走,可是势单力薄无力回天,还是被强行拖走了。
围观百姓们看得哗然,而那几个站出来帮腔的读书人都愣在当场,走又走不掉,留下更尴尬。
“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受人指使出来生事,也不管你们的言行是不是对得起你们身上的衣裳,总之,背后有主子的就回去转告你们的主子,都给我安分点,不然等我查到谁在背后使坏,休怪我直接打上门去!”
“白蔻,你别欺人太甚,我们都是有功名的!”那几人脸色涨红地驳斥。
“功名?功名也在律法之下,功名没有给你们践踏律法的权力,大街上挡我的道堵我的车泼我的脏水,还有脸说自己有功名,笑话!”白蔻丝毫不给任何颜面,直接喝斥。
“白蔻,身为女人,不想着相夫教子,尽在外面抛头露面,你到底有没有女人的脸面!”
白蔻本来都要转身上车了,围观百姓中间还是传出了让人恼火的声音,白蔻扫了人群一眼,百姓们纷纷一脸无辜地摇头。
“身为男人,不去赚钱养家,在这大街上和我一个女人斗嘴,这倒是真有男人的脸面。不知道这一位大爷今年给家里挣了多少钱?给国库上了多少税?说出来让大家敬仰一下?”
百姓们顿时发出各种笑声,而先前那个指责的声音也再没有第二句话。
白蔻再不和他们废话,见前方出殡的队伍终于松动了,她转身上车,护卫们重整队伍,护着马车往工场去了。
百姓们也纷纷散了,把这桩趣事满京城地宣扬,那几个读书人混在人流中灰溜溜地消失了。
他们身后到底有没有人主使,白蔻真的不关心,毕竟不排除有人读书把脑子读迂了,浑身散发着一股腐朽的酸臭味,自以为是的正义之士也是有的。
两个护卫提着那个鼻骨骨折的倒霉蛋扔在衙门门口,讲述了案情,就有吏役出来把人拖了进去,回头怎么判是衙门的事,反正大家都知道白蔻这是杀鸡儆猴。
府尹大人下早朝回衙就听说白蔻已经在街上打了一架,授意刑房好好审问是有人指使还是他本人的自以为是,并吩咐巡街的差役在傍晚的时候,在白蔻回家的必经路口多留意一下。
白蔻抵达工场,早会时跟管事们谈了这早上的事,既然已经有读书人发难了,也就没有侥幸可言了,打起精神应对吧。
一个工场两个工地,火柴工场的工地比较容易让人冲进去,但里面只有建材,纵使有损失也有限,温室倒是要多担一份心,先建成的温室已经在出售蔬菜,还剩下几个未建成的在拼命赶工,到处都是玻璃,万一发生冲突,那场面就难说了。
午饭时间,厨娘给白蔻上菜的时候告诉她这一上午坊内来了不少读书人,尽跟坊内街坊说话,询问大家对白蔻那本计划书的看法,听着都像话里有话的意思。
喜乐坊是下坊,虽然商业发展不错,可是没有吸引读书人的风雅产业,所以读书人是不会经常来这里玩的,最多好奇地来参观,逛一圈也就走了,今天一上午来了不少读书人还和百姓们闲聊,只能说他们真关心国家大事呀。
白蔻嗤之以鼻,她现在倒是希望真来一场冲撞闹事,她好上演一回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戏码,然后向朝廷哭诉她的委屈,要点好处。
等了一下午,坊内平静无波,想看的热闹没上演,白蔻只好回家。
走到半路上,白蔻一行人再次被拦了下来,十几个结为一伙的读书人上来与白蔻理论,为上午那个被打断鼻子送进衙门的倒霉蛋鸣不平。
白蔻身为女人,实在是凶残得不像话,就算那人当街辱骂有错有先,可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两边都有错,官府却居然不追究她打人之罪,只抓那人的错,并真的转给学政研判是否要革除功名,也是叫读书人义愤填膺。
能正正经经被称作读书人的,至少也要有秀才功名,虽然多数读书人就此蹉跎在秀才这一阶再无进步,可读书人的骄傲不容践踏,秀才也是功名,白蔻是平民,府尹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偏帮平民而严惩读书人,想要就此绝了一个秀才大好的前途。
这一切都是白蔻这个女人的错!
这都要天黑了,大街上却出这样的热闹,一时间路边赶着回家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围观。
白蔻可没有耐心坐在车上干等,她早上出门前交待了厨娘今晚做好吃的,她还等着回家吃饭呢,哪有时间隔着车窗看外面吵架,于是拉开墙壁上的隔板直接对外面下令,要护卫们驱散这些读书人,早点回家享用热饭菜。
护卫们听令行事,立马粗暴地把这这些人硬推到一边给马车让出路来,这让人群里盯着的差役们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以为就到此为止了。
马车才刚走了一小段路,下马阻人的护卫们都尚未回到马背上,就突然看到一人捡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