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么吃了一会儿茶,把基本情况都摸清楚了,接着一块起身,在院前院后走走看看,后院的工棚都熄了火,半成品的胰子晾在架子上。
白蔻在工棚里来回走了几遍,在自己的记事本上一条条地写下备忘,要请泥瓦匠给工棚做一些改造。
她在忙,侍卫们就跟李家人说话,告诉他们白蔻的身份,提醒他们不要乱喊人。
别说是李福顺一家人都吃惊了,连那两个牙人都一脸惊讶,难以相信这么小的女孩子就是世子身边的管事,但看她做事老练的样子,又不得不让人信服。
“李叔李婶,过来这边说几句话。”
白蔻做完笔记,站在晾胰子的架子前喊人。
李福顺和妻子赶紧过去。
“白管事有话尽管吩咐。”
“你们接的单子都完成了没有?明日签完契书,这作坊就要暂时停业整顿,叫泥瓦匠来把这工棚改一改,要是欠着别人的单子那我这边就晚几天。”
“不欠的,不欠的,都在这里了,我们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赶单子,等这批晾好送去就完全结束了。”李福顺连忙答道。
“哦,这就好。”白蔻低头在本子上补上一条备忘,找泥瓦匠的事越快越好。
“你们家孩子都念过短学吗?”
“哪有钱叫他们去念呢,不过是跟着他爹认几个字数几个数罢了。”李婶笑道。
“那行,接下来的安排就是送姊妹们一起去念短学,制胰子的活你们夫妻俩加上老妈妈三个人就能应付。”
“哎?!都去念书?!”李福顺夫妻纷纷愣住。
“学费世子会出,女孩们也要念书,以后有事才好放心吩咐她们做。”
“但是短学不收女孩子。”
“那就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老先生,请到家里给姊妹们上课。”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管怎样先点头应下。
“行行,我们想办法找找人。”
“说到要做到,不要敷衍我,女孩们必须要念书,你们家人口少,多一个能写会算的都是帮手,难道你们希望我从府里调账房过来?你们想看那些老人趾高气昂的嘴脸?”
“懂了懂了,白管事你放心,我们绝不敷衍,一定叫女孩们也一块念书识字。”
李福顺夫妻俩终于领悟了白蔻的意思,恍然大悟之后,连忙保证不会自找麻烦。
这边正聊着,突然前院传来骚动,有人闯入院里和李家奶奶吵了起来。
“哎呀,又是大黄和小黄他们家,这几天已经闹了几次了。”李婶连忙往外一路小跑。
侍卫们已经跑了出去,等白蔻走到前院时,混乱的场面已经控制住了。
来吵架的都是二黄家的妇孺,如今被侍卫们分开两边,拿李家人没辙了,就躺在地上打滚撒泼,从李家先人偷学制胰技术开始骂起,一直骂到现在的后辈抢生意是无耻小人。
街坊邻居们把街门堵得严严实实,津津有味地看热闹。
白蔻走出去,见到这场面就心生烦躁。
“李叔,李婶,在签契书之前,这宅院还是你们说了算的地盘,现在这情况你们说怎么办?”
“她们这几天闹了好几次了,都是亲戚,我们也是难办。”李福顺一家人站在正房门外,隔着严阵以待的侍卫们,街门那边是二黄的妇孺。
“姐姐啊!这位姐姐啊!你明明是先来我们家的对不对!你不能跟他们他们签契啊!”
大黄记的当家主妇看到白蔻出来,连滚带爬地就往她跟前扑,侍卫们长剑出鞘,隔空一挥,那尖锐的破空声瞬间让这妇人停了下来,再不敢上前。
小黄记的主妇缩在妯娌身后,吓得面容失色,跟来闹事的孩子们更是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我倒是觉得奇怪了,为什么不能和李记签约,而得与你们合作?”
“那天是我们有眼无珠,没看出来姐姐身份,对你不太礼貌,但我们是老字号,小黄记是我们分家出去的,李记是偷艺的,我们大黄记最正宗。世子爷想吞并,自然应该找我们。”大黄记的主妇理直气壮地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我们小黄记一片诚心,我们自愿世代侍奉世子爷!”小黄记的主妇也是连连磕头。
“我相信你们的真心,但你们真的条件不好,吞并你们太亏了,不符合我家世子的利益。”
“我们是老字号啊!不亏的,一点都不亏的,我们条件很好的!”
“我们黄记在天水坊很多代了,技艺最娴熟了,一点都不会亏的!姐姐啊,求你再考虑考虑吧?”小黄记也哀求着。
“我完全相信你们是老字号,技艺娴熟的熟手,但你们的当家男人都身染重病,这将严重损害我家世子应得的利益。”
“他们只是咳嗽,就是咳嗽……”两个主妇说话都心虚。
“你们不是世代老字号么?家里的男人们到底是普通的伤风咳嗽,还是长年制胰导致的强碱伤害都分辨不了么?他们让你们妇孺出面闹事,不就正好证明了他们情绪激动过于激动的话,身体吃不消么?否则,放弃自由身投靠我家世子这么重大的决定,为什么不是身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出面?”
白蔻语气淡定,振振有词。
院里的人还没说话,围观的群众们却是哗然一片,纷纷议论这个女孩子是什么身份,一张嘴巴真能说,不过那两家的男人们的确是咳嗽不止的样子,一年比一年严重。
“你们现在还要叙一叙亲戚之情吗?明天签了契书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