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继很笃定的点头。
“真的,大成府是在内陆,但治下有个不起眼的小县,境内有条小河连着出海口,海边礁石岩洞密布,我觉得那里可能藏着一个能停泊海船的码头,或者就藏在山洞里,海外走私货在这里登岸,用小船蚂蚁搬家,归拢之后再伪装成普通货物随客船运入京城。”
“那个县里的乡绅和赵家人是什么关系?这样的生意不是赵家人在做的话,他们能放心交给外人?”
“那就不知道了,那个县太偏僻,乡绅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连大成府都不怎么管他们。”
“大成府和官县赵氏穿一条裤子,他们肯定不但知情,还从中分利,会管才怪呢,只要给朝廷的税不少一文,其他的事,还不是衙门和乡绅们自己说了算?”顾昀冷笑。
“石天珉从梁仲山手上接过的财路必是这个,但是我们无法再派人去实地仔细查看。”
“去不了就不去了,安全第一,现在还不到全面撕破脸的时候。现在豫王已经回到京城,如果唐林的计划成功的话,你说他们王府多久会传出消息?”
“这种事我又没有经验,我可没染过病好吧!”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不是经验丰富么?我问问而已嘛。”
“你这种问法很吓人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又没经验。”
宫长继顿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顾昀没脸没皮地嘿嘿一笑,眼珠子转转,一口喝干杯中残茶,抹抹嘴站起身来。
“算了,我回家问白蔻去。”
“白蔻怎么可能会知道?!”宫长继诧异。
“她出的主意啊。”顾昀很理所当然。
宫长继再次翻个白眼。
顾昀整整衣裳,脚步轻快地抬脚就走。
才踏进自己的钟鸣院,顾昀就从素婶嘴里听说了一个最新消息。
白蔻白天把她最终的肉酱方子和成品送宫里去了,现在只等宫里选定之后的通知。
顾昀当即心脏狂跳,却又不想让下人起疑,假装镇定地回自己屋更衣,并让人唤来白蔻问话。
等白蔻进来,顾昀正好洗完手脸,于是把身边丫头打发下去,要白蔻上前服侍他换上家常衣裳。
“听素婶说你白天把肉酱和方子送宫里去了?”顾昀还是忍不住。
“是啊,现在只等最终结果。”白蔻麻利地给世子系紧衣裳,身前身后地转着圈给他抹平皱褶。
“不是离最后期限还有几天么?”
“我没灵感了,就这样吧,已经尽力了。”穿戴完毕,白蔻又把刚换下来的衣裳扔进墙下的脏衣篓里。
“想入选么?”
“想啊,入选了就有奖赏拿。”
“有信心赢过别人么?”
“不知道,虽然方子的基础风味是照着他们本土风味来的,但我还另外添加了别的调味料,天知道兰宝夫人会选哪一个,要是输了也无话可说,她的家乡味道,到底还是他们本国厨子最了解。”
顾昀听白蔻话里意思好像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他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既舍不得白蔻真的借这次机会恢复自由身离他而去,又更不愿意让白蔻看着他将来娶妻生子,各种矛盾纠结,脸色自然不好看。
白蔻正好都收拾完毕,到桌边倒了茶水,见世子还站在穿衣镜前发呆,于是端了茶杯走过去递茶。
“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
“想你啊。”顾昀一手接茶,心里所想完全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啊?看您这脸色,似乎没想我什么好事?”白蔻马上一脸警惕,后退两步。
“我又不卖了你。”顾昀这时才回过神来,想起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哭笑不得。
“您哪天要是真想卖了我,记得挂牌拍卖,价高者得,我正好看看我的身价是不是史上最贵奴婢。”
“一定是,不用想。”
顾昀其实并不渴,他才在宫长继那里喝了茶回来,但这会儿他依旧一口喝尽杯中茶水,却只是含在嘴里,假装无事地转身把杯子放回桌上。
白蔻见状立马跟上,见世子的手又伸向茶壶,她先执起来又满上一杯。
而顾昀的手就在这时拐了个弯,白蔻才放下茶壶,顾昀一把抓住白蔻的手,将她拉进怀里,娴熟地稳住她的脑袋,将嘴里的茶水渡进她的口里。
毫无防备的白蔻被呛了一下,马上踩他一脚算作回应,顾昀一声不吭地受了,把白蔻抱得更紧,恨不得两个人就此融为一体,也就不必再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上。
“您最近很不对劲哎。”找回呼吸和自己嘴巴的白蔻,在世子的胸膛上以打出内伤的力气拍了他一下。
顾昀被打得闷咳不止,握住白蔻刚才作怪的手,两人十指交缠。
“哪有不对劲?”
“还死不承认?从头发梢到脚趾头都写满了四个字,焦躁不安。您这顺风顺水的世子爷,焦躁什么呢?”
“这不是等着看豫王府的热闹等得有点心急嘛。”顾昀正好抛出与宫长继闲聊的那个话题。
“哦,这事吧,成没成功都不知道呢,他在大成府呆了一个月,如果成功过了病的话,再算上他回京的路程,他现在应该已经发病了。”
“这么肯定?”
“生病嘛,过上病,再在体内造反,最后爆发于体表,这都需要时间的。豫王长途赶路,身体劳累之下本来就易于生病,如果他真的被过了病的话,到现在起码有一点反应了,比方搔痒什么的,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