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白蔻沉声问道,出门参加一次茶会而已,怎么会心情如此恶劣地回来。
“没什么。”顾昀想想还是不要把先前的事说出来比较好,那些人的话太难听了。
“没事?没事就放开我。”
“不放!”顾昀一手托头一手揽腰,抱得紧紧的,“就不放!”
白蔻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了,顾昀的表现和他的话完全矛盾,虽然很想知道他这趟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住他的情绪,于是白蔻反手抱上他的背,上下轻轻摩挲。
顾昀一得到白蔻的回应,想都不想突然就把人横抱起来,进了内室放在休息的软榻上。
“哎哎哎!得寸进尺?!”
顾昀还是不吭声,动作娴熟地先把白蔻圈在软榻上,两个人互相支撑对方一部分体重,然后顾昀才好像想起来怎样呼吸似的,用力地喘了一大口气。
“便宜你也占了,现在应该告诉我你遇到什么事了吧?”
“不想说。”顾昀闷声说道。
“没关系,我回头问老崔。”
“别呀!”
“你说还是他说?”
“其实就是路上碰到几个嘴贱的外地举子,说什么奇技淫巧哗众取宠,我一时气愤就把他们扒个干净送官了。”
“就为奇技淫巧四个字您吃我这么大一顿豆腐?那几个嘴贱的,是骂了更难听的话吧?您是世子,那些人肯定不敢骂您,那就是骂我咯。”
“嗯,骂得可难听了。”顾昀从小的教养习惯让他无法原样复述那几个贱人的原话,别扭了一会儿皱起脸,“反正就是最最难听的那种,下流九的人才会把这种话挂在嘴巴上。”
“哦,我明白了,身为读书人这种话说得如此顺溜,可见他们在家乡时就是让自家女眷干这行赚钱吃饭的,他们自己则做龟奴拉生意,要不然有功名在身的斯文人怎么说得出那么难听的话来,那肯定是长期身在某个环境耳濡目染学到的,简单推测一下,就是操贱业喽。”
顾昀噗哧一下就乐了,一肚子怒气散了个干净,“说得对呀,那么恶意的话张口就来,必是在什么环境下学来的,读书人涉及这行,功名都要被革除掉的。”
“那就革了呗,留着才是对天下读书人的羞辱,品学兼优四个字,一个字都挨不上,凭什么要朝廷浪费钱粮供养他们?我缴的税用来养这种败类,那我要开始考虑做假账偷税漏税了。”
顾昀轻刮白蔻鼻子,“调皮!明天我派人去府衙打听一下,保证叫他们不好受。”
“您几时送他们见官的?”
“茶会散场之后,本来想顺道买点东西,结果就碰到这事,我都气疯了,东西也没买成。”
白蔻扭头看看窗外天色,有些遗憾地叹口气,“唉,今天时间晚了,不然可以让他们今晚在牢里好好享受享受什么叫人间极乐。”
“你想干什么?”
“知道什么叫人体蜈蚣吗?”
“见过蜈蚣,人体蜈蚣不知道。”
“就是男人们啊那个……”
“好了!我知道了!”顾昀一把捂住白蔻嘴巴,“我真的知道了,你可以不用说了。”
白蔻充满怀疑地瞥他一眼,顾昀很认真地点头,“我真的知道了。”
“是吧?其实挺好想象的对吧?”白蔻拍掉顾昀的手,“男牢里都是男人,还有昨天关进去的那几个醉鬼,要是他们能多关几天的话,监牢里的其他犯人天天都有人体蜈蚣看。”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你哪学来的这个?”
“这还用学?有点想象力好不好?”白蔻鄙视一下。
“你这想象力一般人难以企及。”
“所以我不跟傻子说话。”
白蔻扭着身子想要下地,顾昀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得让白蔻下去,怀里失去了一个大活人的气息,立刻就感到一股冷冰冰的的凉意。
“你还要忙啊?”
“本来就一直在忙啊,被您回来打了岔,走路气势汹汹的,还以为您要拆楼呢,您要是累了就先回家吧,我没有这么快。”
“没事,你那马车舒服,我等你做完事,我再蹭一回车。”
“行,您先歇一会儿。”
白蔻带上了内室的门,顾昀抱着软榻上的毯子闭上眼睛小憩,一开始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今天这事闹大了,明天京城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闲话来,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有麻烦,他担心白蔻可能遭受到坊间闲言碎语的骚扰。
可又转念一想,白蔻当初做厨艺学徒那么艰难的几年都熬过来了,此时若真有坊间闲话,想来她也不会太在意才是,京城百万人口,天天都有各种八卦闲话,京城百姓不差白蔻这一个茶余饭后的乐子,过几天他们就忘了不会再提了。
这么乐观的想着,倒是让顾昀的身心都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白蔻忙完今日公事,把该签的字都签了,收拾好桌子和文件,推门进内室喊顾昀一块儿走,见他睡着毫不意外,笑着上前拍醒他,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出去,等着老崔赶车来接。
顾昀的侍卫们知道他先前气成什么样,这会儿见世子爷脸上带笑,一副心情已经好转的样子,他们心里也是大呼神奇,还是白蔻有办法哄人。
他们这边两辆车一群人回天水坊,府衙收了一伙光屁股读书人的事也流传开来,而且报官的是顾昀世子,任这一点就足以引起很多人关注,但什么缘由不知道,街坊们都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