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水坊的时候,白蔻哼唧两声有点要醒的意思,顾昀马上正襟危坐,一副正人君子的面貌,看上去就像白蔻自己睡糊涂了靠在他肩上、他绝对没有趁人之危动手动脚。
“睡醒了?”顾昀以体贴的问候来掩盖他的心虚。
“嗯。”白蔻似醒非醒咕哝两声,在顾昀肩头蹭蹭才完全睁开眼睛,视线里正好是顾昀的下巴,她眨巴眼睛看了一会儿,伸出左手摸了一下。
“你干什么?!”顾昀受到了一点小惊吓,轻轻握住白蔻那只骚扰他的手。
“您有双下巴了?”
“啊?!”
白蔻抽回她的左手,坐正身子,又扳扳顾昀的身体,让他正脸对着自己,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两只手抚摸他的下巴,那手势就像恶霸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挑下巴一样。
顾昀被她摸得很痒,把她两只手都抓在自己手里。
“别玩了啊,不能随便乱摸男人。”
“果然是长双下巴了。”白蔻很肯定地有了结论。
“你这嫌弃脸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恭喜您心宽体胖。”
“胖?!”顾昀摸摸自己下巴,“不可能,是我下巴肉松,假象。”
“是吗?”白蔻充满怀疑地瞥他一眼,“坐正。”
顾昀抬头挺胸坐得无比端正。
白蔻的手从他腋下摸到腰上,试着捏了一把。
“哎呦!”顾昀吸着凉气崩了坐姿,“这么用力?!”
“啊?这就捏着肉了?这不是衣裳么?!”
“这怎么会是衣裳呢,这才是衣裳,这是肉,我的肉!”顾昀拽拽衣服。
“看,隔着冬衣都这么轻松捏到您的肉,还说没长胖?以前隔着夏衣都捏不起这么多肉,冬天肉松?”
顾昀难以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腰,“我真的胖了?”
白蔻又戳戳他的肚皮,除了冬衣的柔软触感以外,手指底端摸到的是充满弹性又有点软软的皮肤,腹肌带来的紧绷触感没有了。
“您最近真的是心宽体胖呐。”白蔻拍拍顾昀的肚子,脸上表情好像刚摸了一大块猪油,“挺好的,保持着吧。”
“你拍瓜呐?”顾昀握住白蔻在他身上乱摸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听这声音熟了没?”
“还能再长点,离熟还早着呢。”
“你喜欢胖子?”
“不管男人瘦前长得是好看还是难看,长胖之后只有一个统一的形容词,脑满肠肥。”白蔻瞥瞥顾昀的肚子,“您现在大概是胸围和腰围一样,还有很大的增长余地。”
顾昀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胸和肚子,越摸越觉得这一个多月是胖了不少,他的里外衣裳都是全新的,就是因为入冬后去年的旧衣穿着感觉紧绷。
“我会瘦下来的,我保证。”
“你跟我保证什么?你爱胖爱瘦与我相干?”白蔻看了一眼车窗外,“您到家了,下车吧,晚安。”
顾昀想解释一下自己发胖的事又不知道从哪说起,只得怏怏地下了车,回屋自己郁闷去。
老崔驾着马车回到王府的马厩,白蔻提着手提灯回她的屋,小叶子打来洗手的热水,她写了个纸条让她送去上房给王妃,然后她脱了外衫洗手。
宁佩兰这会儿自然也是在屋里与丈夫儿子共享天伦之乐,小叶子把纸条呈进去,他们夫妻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白蔻问庆王是胖是瘦?”夫妻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不解,“小叶子,白蔻回来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回来就写了纸条让婢子送来。”
“白蔻先前不是跟顾昀上街吃饭了么,又是受什么刺激了吧?要不你过去聊聊?”宫长继笑道。
“也好,我去与她说说话,这个问题不解决,我这一晚上都睡不好,顾昀要是敢欺负她,看我回来收拾你。”
“这又关我什么事?”宫长继觉得自己真是无来由地吃了个冤枉。
宁佩兰咯咯一笑,吩咐丫头打上灯笼,很快就往白蔻屋里去了。
白蔻这会儿只穿着中衣,除了簪钗解了头发,已经是准备洗脸睡觉的样子,宁佩兰进屋见她这样,真怕她着凉。
“还没生地龙呢,你怎么就穿得这样少,冷病了怎么办?”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有点热。”
“这都快十月底了哪来的热?别胡说,快把睡袍披上。”宁佩兰飞快地拿来挂在衣架上的睡袍硬是给白蔻套上。
“您这时间不在屋里休息怎么过来了?”白蔻老老实实地穿好衣裳,一脸乖巧地问道。
“还说呢,你写个那样的纸条,我能不过来问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刚发现我不能接受胖男人。庆王胖么?”
“以前见他时是不胖的,身材清瘦的少年王爷,现在就不知道了,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顾昀胖了。”
“你怎么知道?”
“他双下巴都出来了,肚子上的肉也软了,腰围大概和胸围一样。”
“他双下巴还能看得见,肚子上的肉怎么看得见?”
“啊,我摸过了。”
“他让你摸?!”
“他又没反对。”
“不反对也不代表就是允许啊。”
“可我已经摸了。”
“好吧……”宁佩兰抚额无语,“然后你就发现顾昀长胖了,接着就想到庆王了?”
“对呀。”
“无所谓庆王胖不胖啦,反正你是去赏花的,难道庆王长得符合你的审美你还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