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拿明珠没办法,只好哄道:“好好好,你留下来。”虽是如此说,还是悄悄让人去和郑嬷嬷、素兰等人打听,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就知道小两口是真的闹别扭了,明珠还把周女史也放了出来。
也不好就让人去找英王问,明珠明摆着又不肯说真话,只能等到男人们回家来再商量了。崔氏叹着气,强作笑颜招呼傅明诚父女俩,问傅兵马指挥使李家的女眷结伴进京的?”
傅紫霏笑道:“正是呢,那位李姑娘是个豪爽仗义的,我们路上赶得急,有一夜错过了歇脚的地方,是她让家里的奴仆腾了两间房给我们住,听说我们是要进京,就和我们一起结伴来了。”又趁机给崔氏提要求:“我曾许诺过住下来后要邀请她过来玩,不知是否方便呢?”
是个聪明人,这傅紫霏从江南远道而来,不但不露怯,而且早早就给自己拓展人际交往了。将来入了宫,想必也不会输给闵宝云。
崔氏暗自点头:“当然方便,等你安顿好了,人家也安顿好了,我让你婶娘挑个日子,找个名目,邀请和咱们家交好的人家过来玩耍,让你和她们认识。不管在哪里,都是要多几个朋友才好的。”
傅紫霏就又去抱着明珠的胳膊表示亲近:“到时候姑姑也来么?”
明珠不反对傅紫霏和她亲近,不管太皇太后是怎么想的,傅紫霏是个聪明人总比是个蠢人好,到底血脉相连,总比外人好。这个脸面,她当然要给傅紫霏做的:“我一定会来!”
傅紫霏心满意足,言笑晏晏,妙语如珠地和众人讲起她一路上的经历来,把她爹傅明诚硬生生塑造成了一个憨傻忠厚的人。
傅明诚也不说话,就在一旁含着笑听女儿说话,看上去真的就是憨傻又忠厚。
然而傅相府的人没一个会相信傅明诚真的憨傻忠厚,他若真的憨傻忠厚,太皇太后也不会选他;他若真的憨傻忠厚,他就不会瞒着所有人,静悄悄地提前上路,突然杀进京城。
唯有傅明清真的觉得这个江南来的堂兄是个风雅人,拉着他在那里说得热闹,迫不及待地要把他介绍给自己的狐朋狗友,还夸下海口:“某某说自己是京城第二才子,这回兄长来了,怎么也得把他给挤下去不可!看他还敢自称第二。”
明珠正在喝水,闻言差点把水喷出来。这个三哥果然是个傻的,哪有这么夸人的?需知这京里号称第一才子的就是他老人家,傅明诚就算是做了第二还是不如他,他这是夸人还是自夸?换个心思多的,少不得要以为他是在挤兑人。
艾氏恨铁不成钢,羞红了脸,小声抱怨:“你三哥就是个蠢的。”生怕傅明清蠢出翔来,忙着叫自己的贴身丫头冬梅过去提醒他。
果然傅明诚好奇道:“谁是第一?”
冬梅假借斟茶提醒了傅明清,傅明清这才觉得尴尬不妥,摸着脑袋装傻:“不知道啊,这第一从来就没有谁服气过谁,今儿是他,明日不知是谁,这回兄长来了,应该是第一,稳得第一。”
傅明诚谦虚道:“不敢,不敢。”却没有说自己不行。
看来这位堂兄对自己的才华十分自信啊,太皇太后真的是给傅相府找了个厉害的对手。明珠错眼一瞧,只见傅明正站在花厅门口往这里张望,俨然是要立刻逃走的样子,便出声招呼他:“四哥,快来见过堂兄和堂侄女儿!”
傅明正是最烦这些人情往来的,他也不过就是悄悄来观察一下这父女俩,并没有要和他们套交情的意思,但被明珠喝破,他是走不掉了,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走进去,给傅明诚见礼,又受了傅紫霏的礼,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给了傅紫霏做见面礼。
长辈给初次见面的小辈见面礼是常有的事,傅紫霏见了那玉佩却一脸的惊讶,虽然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崔氏还是没有放过这一幕,微笑着道:“紫霏这是怎么了?”
傅紫霏欲言又止,最终小心翼翼地道:“我是瞧着四叔这玉佩很有些眼熟,是看错了。”
崔氏便看向傅明正,傅紫霏一个小姑娘,从小养在深闺的,怎会随便看到一块玉佩就觉得眼熟?分明是知道这玉佩的真正主人是谁,只是碍于不好说,婉转说看错了。
傅明正坦坦荡荡地道:“没错,这是我刚才在街上赢来的。因为身上没带着好东西,拿不出见面礼来,怕侄女儿说我小气,觉着这玉还不错,就给侄女儿做见面礼了。”
傅紫霏越发惊讶,端端正正地给傅明正行了个礼,道:“要请四叔见谅,这玉佩和侄女一位友人的玉佩很像,这位友人于我有恩,不能不请四叔说说这玉的来历。”
傅明正和人在街上打赌赢了一块玉佩,这个玉佩的主人还是个姑娘?明珠一下子来了兴趣,跟着起哄:“四哥,你没有把人家怎么样吧?”
傅紫霏果然警惕地看着傅明正,俨然已经把他看成坏人了。
傅明正才不在乎傅紫霏父女俩怎么看他,只管似笑非笑地看着明珠道:“怎么没有,她被我逼得去跳护城河了。”
“啊!”傅紫霏失态地站了起来,急得就要质问傅明正了,傅明诚斜刺里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就又坐下去,含着笑佯作天真地道:“四叔可真会开玩笑,李家姐姐又和您没仇,您怎么会把她逼得去跳护城河?”
傅明正不太喜欢傅紫霏这一类型的,他恶作剧地轻笑道:“我可没开玩笑,侄女儿大概是不知道我的恶名。谁说非得有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