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开了个头,说故事的人却不肯往下说了,说要请听下回分解,这真是太过分了!明珠被她勾得心急火燎的,厚着脸皮央求道:“说完再走吧,我们殿下在家,我一般都没啥事儿要做。”
李舒眉摇头:“王妃是双身子,还是以养胎为重。我先告辞了。”说完行了个礼,也不要人送,干脆利落地告辞而去。
昌华走进来,站在窗前目送着李舒眉的背影,道:“这个人有豪侠之风,你是怎么认识的?”
明珠正在各种脑补傅明正和李舒眉之间那些欲说还休的恩怨情仇,闻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认识了。中城指挥使李大中的女儿,听说为人是不错的。”
“你和小故能和这样的人交往蛮不错的。”昌华和她告辞:“我也该走了。”
明珠不许昌华走:“刚才你也看见了,你六哥射杀了胡桐,又把那个人强行带到前面去宴饮,他一定一肚子的恶气,回到宫里必然要找人发泄的。你若回去,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你立刻就要出嫁,没必要回去触他的霉头,我这就让人往长信宫里递信去,求太皇太后恩准你在我们府里住到出嫁头天再回去。太皇太后不愿意看到这桩亲事出问题,会答应的。”
昌华想了想,道:“也好,虱子多了不愁咬,我反正欠你的情那么多,也不差这么一点点。”
明珠立刻召人过来伺候她笔墨,写了信函着人火速送进宫去,再安排了昌华的住处,抱歉地道:“我要回去歇着了,你安心住着,别客气,差什么只管使人来说。”
昌华赶她走:“快去,快去,总也操不完的心。”
明珠回了迎晖堂,嗅到床上熟悉的沉水香味儿,一会儿工夫就熟睡过去。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觉着身边多了个人,伸手一摸,暖洋洋的,很熟悉的触感,就自动凑了过去,伸手抱住了蹭了两下,低声道:“你回来啦?”
“嗯。”宇文初叹口气,满肚子的无奈和担忧怒火一点都发作不出来,今天这个事他很想说明珠几句,毕竟从他的角度来看,明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但他也理解明珠的做法,如果明珠当时只顾着自己,冷血无情地站在一旁看安小故和李舒眉在水里挣扎浮沉、看宇文白毁掉昌华的脸而不管,那么他会觉得这个女人特别可怕而不敢信任。
他爱的就是明珠这颗干净的心,但是,道理归道理,他真的很恼火,虽然早在杨以尊闯府之后他就暗里加强了府里的防卫,就算是他赶不回来,明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万一呢?万一呢?可是明珠真的没有一点错,错的是他不够强,因此才会发生这种让人跑到家里来撒野的事。
因此宇文初的心情特别不好。
明珠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睁开眼睛撑起身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确定他的确是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想了想,也不直接问他是不是不高兴,转而问道:“那个小短命鬼走了?”
“走了。”宇文初言简意赅。宇文白本来就是被他强压着去的,所谓宴饮不过是为了让宇文白冷静下来并且明白英王府好进不好出这个道理而已,起的是警告和缓和的作用。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情吃喝玩乐?自然是意思到了就散了。
明珠伸手去摸他下颌上的伤口:“疼么?”
宇文初翻身把她抱起,强迫她躺平:“别乱动!”
好大的火气啊。明珠撇撇嘴,干脆不说话了。她才是被惊吓过度,最虚弱最脆弱最娇弱,最需要甜言蜜语各种安慰温暖的那一个啊,他既然不想要她安慰他,那她就等着他来安慰她好了。
宇文初沉默了一会儿,自己把哑火散了,闷闷地道:“今天场面差点就失控了。”
明珠轻轻挠了他的掌心一下,娇滴滴地道:“我被吓坏了,就怕你忍不住杀了他,然后就得跟着你过苦日子了。说不定肉也没得吃,那可怎么好?”
宇文初垂眸看向明珠,只见她躺在宝蓝绣鸳鸯的枕头上,乌发如云一般披散开去,衬得一张脸素净又可爱,明明是在装娇弱,偏偏一双大眼微微弯着,含满了笑意,哪里有她所说的担心害怕。不由得微叹一声,伸手去捏她的鼻子:“真到了那个地步,没肉吃你也得跟着我过,别想跟着其他有肉的男人跑了。”
“有你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你都为我破相了。”明珠示意宇文初低下头去将就她,轻柔地触摸着他下颌上的伤口,低声道:“殿下当时怎么来得那样快?我以为你赶不回来了。”
宇文初被她摸得火气一点点地消散开去,低声道:“眼皮子直跳,心绪不宁,就折回来了,半道上又接到消息,因此回来得还算及时。”
“嗳,那是我一直在念殿下,殿下听见了!”明珠抱住他的脖子和他温存了一会儿,小声问他:“你就这样杀了胡桐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宇文初淡淡地道:“能有什么麻烦?不过是个竖阉而已。难不成,有人敢要我为他偿命?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
冷箭杀死胡桐,是他经过认真掂量之后下的决定。力量已经掩藏不住,那就适当地展示一下自己强壮,既可以借机警告某些人,吓唬吓唬小皇帝,又不至于让人抓住太大的把柄。什么,当众射杀皇帝的近侍总管是大不敬?他这是清君侧!皇帝年幼不懂事啊,先帝死得早没人管,他做亲叔父的再不管怎么行?真正的忠臣是不惧怕流言的。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