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爱娇地哭闹:“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不满意我不肯和你坦白,所以故意暗害我,报复我。”如果你以后再不肯爱我,请让我最后在你怀里撒一次娇。
宇文初也被她愚蠢给惊呆了,他手忙脚乱地找了凉水给她喝:“谁也没像你这样喝过茶啊,你不知道我是才泡的茶吗?”像这样喝茶是叫牛饮,又或者是天热口渴,喝凉茶的喝法,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看到明珠的眼泪流了满脸,似乎是止都止不住。
他突然间就心软了,冲动地抱着明珠道:“我不问了,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但是明珠知道,如果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他们永远都不会和从前一样了。两个人中间有了隔阂和裂痕,怎么可能经得住那无数的明刀暗箭?所以这是把事情说明白的最好的机会,宇文初还深爱着她,情最浓时也最能体谅。
四哥说的大概是对的,也是很有道理的,男人不可轻信,但是她想,她已经输过一回,不想再输第二回,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坦然面对。岁月会把色彩洗白,会把心意改变,给她时间她就能做到。
天气寒冷,茶杯不大,所以其实并不是很烫,痛的是人心。明珠拉起宇文初的袖子去擦眼泪,低声说道:“不,我要和殿下说。因为我不想和你有隔阂,不想和你生分,我还想和你白头偕老,相依相偎。所以我想,我总要试一试,尽力和这该死的命运斗上一斗。如果不战而逃,那我就是孬种,我已经做过一次孬种,不想再做第二次。”
如果这是她占了江珊珊的位置而得到的惩罚和考验,那她就更要去努力奋斗了。明珠燃满了斗志,仰头看着宇文初声音清亮地道:“我要讲的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请殿下在此之前,把不相干的人都清走吧。”
宇文初拍拍手掌,自有人把周围的人全都清退出去,然后他做好了倾听的准备:“你前面说过,你若不想说,我可以等。”
“就是此刻。”明珠低声道:“怎么说呢?殿下知道黄粱一梦的典故吧?”
宇文初点头,想要说话,明珠拦住他的话头,继续往下说:“和黄粱一梦不同的是,他做的是美梦,我做的是噩梦。前面我总是反复提到了临安王,这次的事情也源于江珊珊的一句话,其实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们俩和我们俩,都是一直纠缠的人。可能那算是一个梦,也可能不是梦,因为梦醒无痕,一切都可以重来,所有不好的都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可以改写人生。”
“说不是梦,是因为在梦里见过的很多事都是事实,能让做梦的人占尽了便宜,而我就是那个占了便宜的人。”明珠直视着宇文初的眼睛:“床弩图和滴露锅,就来自于此,它们的确都是江珊珊拿出来的,而她之前应该是你的妻子,名正言顺的英王妃,而我则是乌孙郡主现在的位置,和宇文佑做了差不多八年的夫妻。”
宇文初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明珠,就连眼睛都忘了眨,他的眼神是探究和迷茫的,他一时不能消化她带来的这个解释。在这之前,他臆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甚至想过明珠很可能就是江珊珊说的那种情况,唯独就是没有想到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明珠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他有任何表示,便由紧张期待渐渐地变成了心凉无奈。她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了半步,就被宇文初拉住了袖子,她听见他低声说道:“你要去哪里?”
明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欢快且十分不在乎:“坐得有点久了,觉得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不要走。”宇文初往里让了让,请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把你的故事说完。从前我和皇兄偷溜出宫书先生末尾那一句,欲听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你不会也要给我弄个七八十回,说上三年五载才说完吧?”
明珠听得出他是在故意打趣,但在她听来就很不是那么一回事。她更相信他的最初反应,所以她赌气地把宇文初的手给掰开了:“我不想说了,没心情。”
宇文初没有强迫她,而是递了她的斗篷给她:“不管想去哪里走,都先披上斗篷吧,天冷,别受冻了。”
他不留她,反而给她递斗篷?是要赶她走吗?明珠出离愤怒,又分外委屈,垂着眼一言不发抢过斗篷抱在怀里,都来不及披上就快步往外走。
宇文初立刻意识到,他如果不赶紧追上去并拦住她,大概是真的要出大问题了,虽然他递斗篷的意思并不是想要她走,而是按照他自己的习惯,觉得有什么事不能静心处理的时候不妨先放一放,静一静,但是明珠明显不是这么看待的,她大概会以为他是不想看到她。
他立刻跳起来大步追上去,抢在明珠即将踏出门槛之前把她拖了回去,低声道:“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要听你说完才许你走。”
明珠用力挣扎:“可是我不想说了!”四哥大概是对的,她开始后悔了,冲动是魔鬼啊,她就不该心软,不该被宇文初温柔地哄了哄就全盘托出,她后悔了。
宇文初坚定地把门关上,将身子靠在门上堵住了路:“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明珠论身高力量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走回去在茶桌前坐下来,沉默着、防备着,挺直肩膀腰背,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的残雪。
宇文初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撞了她一下:“往里挪一挪,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