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陈默终于回到他一个月没回的草屋。
草屋就在村口附近,血月银狼若是来袭,草屋就首当其冲。
月光下,陈默推开篱笆门,就闻到院内一阵难闻的气味,地上还有粪便,东一坨西一堆的。
显然是有人恶作剧,陈默面色平静,从门后找出铲子,俯下身子把这些逐一铲掉。
不多时,院里就收拾干净,陈默推开草屋门,走进先打开窗户透气,然后挽起袖子开始抹洗。
大概也就半炷香功夫,里面就打扫干净。
陈默在草屋一天,每天就要求草屋干净整洁。陈默这样收拾,其实是随时等着父亲母亲回来。
小时候睡觉,陈默经常惊醒,风吹门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叩门。
每每这个时候,陈默就会从床上跳起来,拉开房门,而房门外也总是空空如也,只见冷月无星。这个时候,往往是陈默最难熬的时候。不过,陈默不会回床上躲被窝里哭,而是在院里扎马步。
“啪啪!”陈默拍了拍手,对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四周看了看,没有人。
三个月后他要参加族内大比,而且要拿第一。拿不了第一,他今晚在祠堂的表现就是一个笑话。因此,陈默要在擂台上击败族内第一天才陈曦。
这很难!
陈曦已经在突破武道四重了,一旦突破,即便是在整个罪城的年轻一代,都是无敌的。
所以,陈曦就是挡在陈默面前的一座几乎难以逾越的山。
不过,如果这三个月,他突破武道三重大成,那就有一线希望。有神脉在,又有武意,陈默就有越级挑战的实力。
在竞技场,他武道一重大成照样跟武道二重大成的陈敖打成平手。不管有多难,陈默都要试一试。
然而,陈默并没有急着开始修炼,而是在院中散步,心中一遍遍默念风狱的《总论》。
风狱《总论》字字珠玑,道明了风之奥义。唯有反复读,才可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在狼窝里,陈默背诵给狼王听,心中就有所悟。
这也是林老爷子说过的“读书明理”。武道修行不明理,武道寸步难行。
陈默默念了九遍,身心一片轻灵,然后在院内树下修炼青萍式。
陈默却不知,一个青衫老者出现在院外不远处,眼睛微眯,神光内敛,宛若夜色的一部分。
当陈默体会那风将起未起的刹那,周围百丈之内忽然变得灵动而透亮起来,连那些庄户在家说的话,做的事也都听得清楚。
不对?!
陈默身子一弹,就好似那青蛙捕虫一般迅疾,人已经闪到篱笆门外。
这一跳,其实就是一种身法,非常突然。
“谁?!”陈默喝道。
青衫老者像是从夜色中分割出,出现在陈默面前。
“林老现实!”陈默呼道,脸上的警惕之色放下。
“入夜时分,老朽照例与冬儿在家中坐忘,却是可惜,没能看到默哥的风采。”
所谓坐忘,是林老先生与他孙女林冬儿每日必做的功课。林老先生也曾经教导私塾那些七八岁的娃娃,可惜他们都坐不住。
陈默连忙说道:“林老快请进。”
林老在陈家庄呆了十年,来历不知,只知道学问大,是个大儒师。
陈默每天都去私塾偷听,林老也都知道,很多话都是暗中说给陈默听的。这点陈默特别感激。
林老进入院中,环顾四周,心道草屋虽破,却掩不出即将冲天而起的斗光。
林老虽没有看到陈默走出村外,却看到云海宗周若兰。
周若兰的到来,引全庄内瞩目,人潮涌动,陈默却能静下心来在树下修炼,不肯浪费每一寸光阴,心道此子日后绝对会在武界中大放光彩!
这是一块世人没有发觉的璞玉,而这促使一直在陈家庄低调的林老先生趁夜登门。
“陈默啊,你在窗外趴着听了那么多时日,可否愿意入室啊?”林老微笑着说道。
陈默心中顿时一喜,所谓“入室”,自然就是拜林老先生为师,当下毫不犹豫,双膝跪倒就磕头,道:“学生陈默,见过老师。”
林老颔首点头,双目尽是赞许之色:“陈默,你不同他人,不用来私塾,老朽入夜时分自会过来。”
“谢谢老师。”陈默惊喜道,然后起身让林老入正座,自己在下首垂手静听。
“武界以武道为正道,其它皆为杂道。而武道,世人皆以为功法、丹药为重,殊不知武道首重‘戒’,今夜先传你五戒,你可听好了。第一戒:戒随意作辍,当直道而行。”
林老讲一遍,让陈默念一遍,然后讲解其中含义。
第一戒,就是戒没有恒心。没有恒心,万事皆休。
陈默想着自己从未放弃过武道修行,不管众人的嘲讽,这第一戒,对他来说可谓心心相印。
“没错,陈默,天道酬勤,《易经》又有云: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第一戒,其实就是武道之心。”
陈默听得大汗淋漓,犹如醍醐灌顶,浑身舒畅。
林老对陈默的表现越发满意。五戒,武道之人最为忽视,甚至完全违背,却不知离武道越来越远,举止癫狂。
“第二戒,戒恃强凌弱,任性妄为。”
戒恃强凌弱,那就是不要以为自己修为高,就可以任意欺凌他人。
这第二戒陈默也是深有体会。他这么多年的武道废柴,那些高过他修为的陈家子弟屡屡欺辱他,这样的人,陈默是最讨厌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