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你的钱,不稀罕你沈总裁的施舍。沈逸珲,没有你之前,我过得很好,以后没有你,我照样会过得好。你们有你们的豪门游戏,我一介平民我玩不起,所以我退出了,不可以吗?”
话末,她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冬日的晨光透进来,落在她透明的脸上,像是玻璃娃娃一样脆弱。一颗泪珠跌落,破碎得像是她的那颗心,她好不容易黏起来的心。
沈逸珲不敢对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睛里满含控诉,她有她的自尊,欺骗在先,背叛在后,那是他永远不能做出的补偿。
“我们之间不是游戏。那时我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只是……”他说不出口。
“只是你无法爱上我,只是她回来了,只是你依然爱着她……”夏瑾喃喃着替他把话说完。
那一晚,她什么都想清楚了,他回到他的世界,而她,依然过她追梦的生活,对两个人都好。就让一切归位,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眼睛空空洞洞的,什么光彩都没了。“沈逸珲,今天我们就把话讲清楚吧,你不欠我什么,我不会收你的任何东西,好聚好散,以后我们只做陌生人吧……”
她垂下的羽睫微颤,像是秋日垂死的蝴蝶,从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天起,她的目光就不再追随他,沈逸珲不是她的太阳,而她也不再做他的向阳花。
沈逸珲的目光黯淡下来,心底有一处地方却像山崩地裂一样在颤抖。她的意思是说,他在她心中再没有丁点儿位置了,沈逸珲三个字已经彻底从她心中拔出了吗?
别人离婚可以闹到法庭,闹到沸沸扬扬,他离婚,他的前妻半点不纠缠,悄不生息的,换在别人身上,早就乐开怀,为何在他身上,他却反而像丢了魂一样失落?到底是愧疚之心在作祟还是他大男人的自尊心受损?
齐誉问过他,假若不是夏瑾先提出离婚,他会怎么做。他给出的答案正是钱、房、车。他给得起,也只能给她那些。他希望她狮子大开口,他一定满足她,可是她都不要,她要的他给不起……
“如果这是你的坚持,那么好吧。”沈逸珲抚额,低低叹了口气,她唯一争取的只是要远离他,重新开始她的人生,他还有什么理由硬要给予,用自己的馈赠去提醒她,她曾经受过的伤害吗?
她的想法是对的,齐誉说她是个独特而聪明的女人,她怕受伤,所以用她的方式保护自己,而他所谓的照顾,不过是对她再次的伤害。
将倒好的水放在她的床头边,他转身,留了最后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
夏瑾没有目送他出去,只是看着桌子上的那杯水,静谧透明,但是她的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样。他们之间结束的匆忙,今天把话说开,他们之间就此正式结束了。泪水无声得滑落,祭奠她哀逝的爱情……两日病房修养,沈逸珲再没出现过,倒是莫安泽职业之便,天天来探视,目光满含探索,却绝口不提那个名字。
“没有什么大碍,你今天就能出院了,我想交警那边可以落案了。”莫安泽刷刷在病历卡上写上记录,阖上病历卡,又是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情。
“莫医生,有什么问题吗?”
又来了,莫医生,莫安泽诽腹,她一说莫医生,他便不好开口问她跟逸珲之间的事情了。诗菲旁敲侧击问她跟逸珲之间有什么关系,想来,那天匆忙之间,逸珲的着急举动引起了她的怀疑。他跟齐誉都守口如瓶,只说逸珲不想在自家门前生事端,以此糊弄了过去。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那是大半个一晚上啊,逸珲还关机了。咳咳,他真的蛮好奇的,逸珲跟前妻共处一晚,可是第二天以及以后,他跟诗菲更黏腻了,工作狂的他竟然还跑去探班了,闻所未闻的事情啊!
“那个,你跟逸珲之间?”他咧开嘴,挤出一个笑,还是很狗腿得问了出来。
“沈先生已经答应按我的要求给予赔偿,这起交通案不会引起什么波澜,也不会影响天狼财团的声誉。”夏瑾平淡说完,看着莫安泽略显失望的脸再道:“莫医生,问完了吗?我要换回我的衣服了。”她淡淡下着逐客令。
莫安泽碰了一鼻子灰,讪讪走了出去。一个开口沈先生,另一个闭口夏小姐,真老死不相往来了吗?幼稚!曾经一起生活的人,怎么可能再没有交集?这是地球村,好不好!你夏瑾都躲到晚上去做夜猫子了,还不是跟逸珲遇上了?嘁……
医院走廊上,莫安泽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给齐誉,连对面走过来漂亮的护士向他打的招呼都不在意了,那边一接通他就道:“那两个人真彻底断了,夏瑾说起逸珲的时候,一点表情都没有。”他神神秘秘的,特地压低了声音在手机端说话。
对于早就知道的事情,齐誉一点也不意外,他一边看文件,一边回话:“你大中午的就给我说这件事儿?他们之间的事情,你就别瞎掺和了,你别忘了还有诗菲。”他提醒道:“我们本来就是赞成逸珲跟诗菲的,不然也不会放任他们两个和好。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也算是结尾了,要是诗菲知道了,反而多事。”
彼端莫安泽点点头,忽而想起齐誉是看不到的,他撇撇嘴:“也是,不过看那丫头挺可怜的,住院两天,连个探望的人也没有,今天也是一个人出院了,没有人来接她。”他咕哝了句,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做了回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