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你别自己吓自己。这些天你是太累了,等你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也许是的。”夏瑾点点头,缓缓躺下,眼睛却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心的地方,还是惶恐得跳动着。“他一定没事……”她自己安慰自己。
整个冬天,夏瑾都在惶惶不安中渡过。她关注每一则新闻,电视、报纸、网络等等。几个月来依旧没有关于叶秉兆的任何消息。她的不安感终于渐渐放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过了春节以后,莫泰松从医院出来,住进了陶江玉的老房子,一直到清明时候。
他在那一天为陶江玉办了隆重的迁坟仪式,不只邀请了全村人来观摩陶江玉的迁坟仪式,也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这一日,也相当于是他迎娶陶江玉的日子。他亲自给陶江玉的骨灰盒盖上红布,自己也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新郎装。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亲自在石碑上写下“爱妻陶江玉之墓”七个字,又在旁边写上自己的名字,加“夫”字。
细雨蒙蒙中,夏瑾看着新建的陶江玉的坟,心头涌动着激流。她觉得这场雨就是陶江玉的泪,那么柔,就像是她的人一样,温绵入骨。她终于有了归宿,不再是孤零零地呆在湖边,被野草淹没。村子里的人再也不会说,陶江玉是狐狸精,小三等等这样的字眼。她有丈夫,丈夫是南城赫赫有名的莫泰松。
“夏瑾,你是江玉养大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以后,不会再有人说你是野孩子了。”莫泰松满是皱纹的手握住夏瑾,激动地眼睛里冒着水光,眸中带着期待。他透过夏瑾,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夏瑾,快叫爸。”莫安泽在一旁催促道。
“我……”夏瑾看看莫安泽,再看向莫泰松期待的目光,嘴唇就是掀不起来。从小到大,她渴望有爸爸,却从没有开口叫过“爸爸”两个字。
“算了,不勉强,以后等你习惯了再叫。”莫泰松眼里闪过失望,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对着夏瑾道,“我的日子算算也不多了,你就留在我的身边吧。”
夏瑾点头答应:“我会陪在您身边,虽然我叫不出口,但在我心底,您就是我的父亲。”随着陶江玉名分的确立,夏瑾对这个老人的怨怼一扫而光。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男人,跟一个不爱的女人互相折磨了一辈子,又寻寻觅觅了一辈子,没有亲生的子女为他养老送终,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对尊敬他的外甥,他有数不尽的财富,最后的心愿只是跟心爱的女人睡在同一个墓穴中。
莫安泽蹒跚着步子,欣慰地坐回了轮椅中,心中大事已经落下,他整个人又显得老了几岁,脸上却带着微笑,他在等着那一天的日子到来。那个时候,他便再也没有了遗憾……
沈逸珲在人群里面远远看着夏瑾,为她感到高兴。以后她再也不用自卑自己是个孤儿了。莫家就是她的家。
沈母华美凤同样远远看着夏瑾。“她就是你之前娶的女人?”对于夏瑾,她不下一次看到她,不过真正的接触,这次却是唯一一次。
沈逸珲愣了下,点头道:“嗯,她就是夏瑾。”
华美凤眼中闪过精光:“现在的她,还是单身一个人吧?”她的目光在夏瑾身边转了一圈,又重新落到沈逸珲的脸上。
“妈,你什么意思?”沈逸珲浓眉蹙起,心里已经隐约猜到华美凤的想法。
“我们沈家,从酒店业务到地产行业,几乎都有所触及,唯独少了医药领域。她现在是莫泰松公开承认的女儿,也就是将来莫氏药业的继承人,如果她进了我们沈家,那么……”
“呵呵。”沈逸珲冷笑,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华美凤,“妈,你之前不是看不起她,认为她是我们沈家的耻辱吗?这会儿却马上变脸了?”他摇头,眼中极尽失望。
“我是你生出来的儿子,不是你用来扩张沈家产业版图的工具。以前你叫我跟这个女人那个女人相亲也就算了,现在呢?这算怎么回事?”
“你不是心心念念只想着她一个人吗?”华美凤也意识到自己用错了方法,改口道,“你只认定了她,不娶她,难道你准备做一辈子的光棍?”
“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妈,恐怕要令你失望了。现在我跟夏瑾只是朋友关系,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就算是有可能,我也不会是因为她改了身份而娶她。”沈逸珲冷声道。他的眼里闪过失落,心里却反而高兴夏瑾已经结婚了。
他不用因为商业筹码而被逼着去追她,那么他的爱就不会被铜臭玷污。
“什么?你……”华美凤吃惊瞪着他,还要说什么,却被沈逸珲抢先一步。
“妈,你安排的跟孟家女儿的相亲我会去的。”
“那也行。儿子,妈不是逼着你非要跟谁谁结婚,妈也到了想要抱孙子的年纪……”华美凤缓了脸色,试图跟沈逸珲亲近。
沈逸珲冷笑着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人群。
这个世界,除了夏瑾能给他温暖,谁都无法给予,即便是生他的母亲,他们之间的亲情已经相隔太远。华美凤也许爱他这个儿子,给他菁英教育,让他独立,却也把他培养成了一个不会爱的人。
如果不是夏瑾,他至今不懂爱,不会爱……
另一边,齐誉的父母也在被邀请之列。
欧阳琼的眼全程只盯在了叶蔚蓝圆滚滚的大肚子上。
叶蔚蓝的肚子大的吓人,像是随时会爆开的大西瓜,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