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好几个月了,这是陈默第一次来慈宁宫。
仁圣贞懿康静皇太后陈氏,明穆宗继妻,通州人,锦衣卫副千户固安伯陈景行之女。嘉靖三十七年被选为尚未继位的裕王为继妃,裕王登基之后被册封为皇后。朱翊钧对她很孝顺,登基之后,上尊号为仁圣皇太后。
陈太后的年龄要比李太后大,保养的却很不错,虽无李太后那般风情万种,引人遐思,却也风韵犹存,雍容华贵间,举手投足,散发出一股成shú_nǚ人特有的魅力。
尤其那双眼睛,不大,却水汪汪的,瞳孔又黑又亮,如同两汪深潭,很容易让人陷入进去,无法自拔——假如有人敢如陈默这般盯着她看的话。
“起来吧皇帝,你可有两天没来见哀家了,国事虽然紧要,可也别太过操劳才是……”陈氏笑吟吟的示意朱翊钧起身,转而望向彩玉,面色已然沉了下来:“永宁,哀家刚刚才听说,你身为我大明的公主,未经任何人的允许,竟然偷偷跑出去了近两个月,这还不算,刚刚回来,便杀了你公主府的管事,你不来哀家也要找你,倒要问问,在你心里头,可还有礼法规矩么?嗯?”
最后一声冷哼发出,众人只感觉四周的温度一下降了下来。
陈默偷眼打量陈太后旁边垂首肃立的韩荣发,恰见其嘴角冷笑一闪而逝,不由皱了皱眉,心说:“小报告打的倒是挺快,幸亏老子感动了朱翊钧,亲自跟咱们过来,不然看陈太后这意思,还真没个折辩的机会。”
转脸偷瞧彩玉,见其面色涨红,胸铺起伏,显然气的不轻,不禁暗暗心疼。心中发狠:“姓韩的果然睚眦必报,厚着脸皮颠倒黑白,今日有朱翊钧还无妨,日后倒是个麻烦。得着机会,必须得把他除了……陈太后也是,任人唯亲,不辨是非,看她媚眼含春那样子。怕是非得在床上将其征服了,才能为我所用。”
昨晚他大展神威,将彩玉收拾的服服帖帖,对自己的本钱充满了自信,现在看陈太后欺负彩玉,不禁生出了报复的念头。
“母后误会永宁了,”朱翊钧眼见彩玉惧怕陈太后,连忙将昨夜发生之事,并自己事后所了解到的平日花氏欺压彩玉的事一并讲了一遍,末了说道:“朕还了解到。这样的情况并非永宁一人,寿阳公主,瑞安公主,延庆公主各府都有类似挟恩欺主的行为发生,寿阳公主府管事更是明码标价,寿阳每次要见驸马都尉侯拱辰,必先上供纹银一千两。自从万历九年下嫁至今,寿阳公主居然只见过驸马都尉十七次,平均起来,还不到一个月一次……”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情?”陈太后如盖的眼帘飞快眨动。打断朱翊钧,不可思议的说道:“怎么哀家从未听说过呢?”
“何止母后不相信,便是朕,若非亲眼见到花氏那咄咄逼人恬不知耻的模样。朕也不敢相信……这样的事,皇妹每自然羞于出口,各府管事又惯会做戏,当着咱每的面,自然是百般逢迎,转过头来。便拿廉耻妇德逼迫公主。”
朱翊钧说着冷冷扫了韩荣发一眼,怒冲冲继续说道:“公主见驸马,此乃人伦之礼,便是圣人也不说什么。那些下贱坯子,为一己私利,竟然以此要挟,真以为我大明皇族是好欺负的么?不瞒母后,此事涉及皇家颜面,朕已下令东厂彻查,罪大恶极者杖毙,其余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该革的革,所图私利,必须全额追返各府公主。”
“皇帝做的不错,那些人真要如此可恶,绝对不能手软。”陈太后说道,忽听旁边一声轻咳,面色略变,语气猛的一转,又道:“不过,此事毕竟涉及皇家颜面,哀家想着,最好不要大张旗鼓,该是谁的错谁领,不要诛连。”
“是!”朱翊钧皱了皱眉,躬身说道:“还是母后虑的是!”
“行了,不说这些,陈友呢?平日每次过来不是都他跟着么,这一位瞧着面生……”陈太后淡淡望向陈默,状似随意的问道。
“他就是陈默!”朱翊钧说道。
陈太后娥眉一挑:“哦?早就听妹妹没口子夸你,皇帝也常挂嘴边,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陈默浓眉大眼,英气勃勃,一进来她便留意到了,隐隐猜出了他的身份,如今听朱翊钧亲口承认,心头却不禁有些为难。
“娘娘过誉了!”陈默不卑不亢的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内臣如此长相,可非内臣的功劳。”言下之意,学历手段才是自己的本事。
“说的好!”陈太后微微皱了皱眉。
“可说是呢,”韩荣发笑眯眯上前一步:“陈公公少年英才,难得办事有章法,手段高明,花氏那人平日里瞧着不错,私底下那些腌臜事儿竟然能瞒住咱家这么多年,若非陈公公,咱家还一心以为她忠心皇室,心里还替她叫屈,不成想她居然……咱家真得好好谢谢陈公公,还有公主殿下,老奴对不住您了!”说着跪到彩玉面前,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不知者不罪,韩公公快快请起!”彩玉慌忙将韩荣发搀起来,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韩公公折煞晚辈了,晚辈越俎代庖,您跟花氏的关系,原该事先知会您一声的,您非但不见怪,反而……高风亮节,晚辈佩服!”陈默装出一副诚惶诚恐又敬服不已的样子,心说:“你会见风使舵,老子自然也会顺水推舟,反正这梁子也是结下了,就算你不来找老子,老子迟早有一日也是要找你的。”
朱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