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陈默又一次赌对了,不仅将危机解决于无形之中,甚至还稍带着给张鲸和申时行背后捅了一刀,最后朱翊钧虽然什么都没表示,但从他的表情上,陈默便可以知道,原本铁板一块的主奴关系,已经产生了不小的裂痕——也许本来就有裂痕吧,只是朱翊钧过于依赖张鲸而已。
不过,在陈默接连几个重磅消息之下,让他产生了一种感觉,原来,一直认为忠心耿耿的张鲸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忠心,原来,除了张鲸能弄银子,陈默弄银子的本事也不次于他。
而且,显然陈默力主让郑氏出面监督的行为,深深的博得了朱翊钧的好感,起码张鲸就没表示过这样的态度,二者比较,高下立判。
可是就算如此,对于彻底拿下张鲸这件事,陈默仍旧不敢过于乐观,所以,背后捅刀之后,他也就没有过于揪住不放,生恐适得其反,激起了朱翊钧的叛逆之心。
郑氏炒菜的手艺非常高明,君臣二人并未等多久,陈友便端上来四个精致的小菜,两荤两素,外加一壶烫热的老酒。
等郑氏一到,陈默急忙斟酒,三人便对酌起来。
陈默量浅,两杯酒下肚便酒意上涌,脸色酡红,眼神也迷离起来,生恐酒醉出丑,急忙告罪,不敢再多待。
朱翊钧有心事,也不挽留,一句“滚吧!”便将其放出了暖阁。
“适才咱去炒菜,少言跟陛下说什么了?怎么感觉你像是有心事呢?”
“什么都瞒不过你,”朱翊钧点了点头,“嗞溜”一声,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笑意隐去,忧心忡忡的说道:“你看人总有独到之处,你说说,陈默这人到底如何?朕总有种感觉,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咱也看不透他,”郑氏皓白的手腕轻舒,素手抓住酒壶,给朱翊钧空了的酒盅里斟满,放下酒壶,端起自己的酒盅跟他碰了一下,小口轻呡,却不一口干了,也不放下酒盅,只在食指拇指之间轻轻旋转,醉眼迷离的望着朱翊钧笑道: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要是一个能让人一眼看透的人,陛下还会如此重视他?咱不知道方才他跟陛下说了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咱清楚,他是个实诚的人,或许有点小聪明,显得有点鬼,大是大非面前却能拎清轻重。而且,此人嫉恶如仇,骨子里是个特别仗义的。观他对待陛下,敬畏有之,尊重有之,爱戴有之,更多的,却是拿陛下当真正的朋友看待……哎呀,他这人太复杂,咱也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他就是个不循常规的人,时不时就让人眼前一亮,然后让人永远产生一种期待……说实话,咱现在就特别期待给他投的那点银子他究竟会用来干什么,我有种直觉,那些银子一定能够带给咱十倍百倍的回报……”
“你倒是对他挺有信心,朕还觉得,这段时间你对他那么冷淡,心里头定然还再怪他呢,想不到……”
郑氏嫣然一笑,打断朱翊钧说道:“关于他对待思琪那件事情上,确实让咱有点失望。”说着她忽然轻轻一叹,痴痴的望向朱翊钧:“许是咱太过喜欢陛下吧,总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努力去争取。他一个大男人,明明爱思琪爱的要死,思琪为了他,更是拼着受辱下嫁张鲸,但最终呢,他居然说什么张鲸是东厂印公,思琪跟了他也不错,简直是混账至极。”
两人关系密切,这些话早就议论过,闻听她旧事重提,朱翊钧反倒笑了,说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嘛,当时他虽然已经当了惜薪司掌印,不过,却拼着命去救冯保,惹恼了朕,在他心里,怕是对于前途一点准儿都没有,那么说十分正常。朕倒认为,那正是他深爱思琪的体现……你不懂,男人跟女人想事的角度不一样,换成朕,假如不能给喜欢的女人幸福,也宁愿放手,让别人来给她幸福。”
说着见郑氏撇嘴,不禁摆手又笑,说道:“行了行了,说远了,他一个去了势的宦官,咱俩倒还拿他当大男人看,倒也有趣儿……哎,你说,韩荣发那厮下边儿竟然有货,难怪太后那么……陈默那小子会不会也有呢?朕观他与惯常所见的宦官绝不相同,器宇轩昂的,一点娘娘腔都没有……”
“你是说他也吃小儿脑髓?”郑氏的眉头皱了起来,暗暗寻思宦官对于阳0具的渴望,再回忆陈默的体态以及说话的声音,一时间也不敢肯定起来。
朱翊钧摇了摇头:“小儿脑髓他倒未必敢吃,再说,朕当初第一次遇到他时,他就这样,而邢尚智的事,可是前些日子才被他掀出来。朕是觉得,既然那小儿脑髓有效果,保不齐还有别的法子也未可知,而且,朕还听说,就算什么法子都不用,那些被割了阳0具的宦官每,也有再重新长出来的,据说当年的王振就是那样。”
郑氏点了点头说道:“听陛下这么一说,咱也估不准了,不过,你也别担心,不是说要臣妾领头再重新查一次么,到时候一查,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嗯,”朱翊钧点点头,眉头略皱,说道:“不过,查这小子时,思琪她每都不行,最好你亲自查一下,朕才放心。”
“陛下——”郑氏忍不住嗔了一句,不知为何,心跳突然漏跳了一拍。
朱翊钧一笑:“怕什么,他是宦官,你洗澡的时候不是还让庞宝伺候么,有什么害羞的?再说了,那次咱二人中煤气,他救你的时候,你可是什么都没穿……”
“陛下,你还说!”郑氏白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