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妞不再说话,只假寐;暖暖透过车窗,看车前以及左右不时掠过的风景,也不说话;苏婉在专注开车……沉默的,空气就像一个在粘稠的泥淖中,正旋转着,却越发缓慢,几乎都要停滞的旋涡,将一切都变成静止的。忽的,唐小妞却又说话:“喂——”一声“喂”之后,空气似乎一下子活泼了,其中的凝滞、沉闷便消失的一干二净。她依然闭着眼,作假寐状,却要暖暖讲故事给她听:“暖暖,你给我讲个故事……”
暖暖反问:“为什么要我给你讲故事?”
“你不感觉……”唐小妞稍微动一下,说:“这么安静的,很无聊吗?”说完,又添了一个令人无法抗拒的理由:“而且,你这丫头会讲故事,所以是你给我讲啊!”关于暖暖会讲故事这一点,可谓是“铁证如山”:
一个《新月牙泉传说》;一个关于香山、心口而来的芍药仙子、魔王的爱情,凄美的漫山红;一本《风云第一刀》;一部《义薄云天》。
虽只是两个短篇的神话,一个长篇的武侠,以及一部电影的剧本。
可却足以证明:
她会讲故事,而且讲的很好。
所以,唐小妞的话是让她无言以对的,她便心中琢磨着,要讲什么才好。沉吟着,正瞥了唐小妞一眼,见她假寐着,忽而心中一动,暗道:“让我讲故事,你却舒服的躺着睡……太可恶了,嗯——你不怕鬼吗?那我就给你讲个鬼故事……”最好是听了故事以后,晚上不敢睡觉才好——暖暖的心中,满是恶意。
她说:“这个故事发生在很早之前,那会儿正是明末,祖国山河一片沉沦,地无分东西南北,人们都在为国奔走。咱们这一个故事就发生在一个叫赵四的人身上。这个赵四,参军之前家境也算不错,自己也练过一些拳脚。后来参军之后,却染上了大烟瘾,后来战斗中因为一条腿受伤,就回到了家乡生活……”
语气不徐不疾的,将故事一点点展开,暖暖的脸上一本正经,心中则已经笑开了。暗道:“哈哈,亚洲舞王尼古拉斯赵四,简直没谁了……”
“这赵四回了家乡之后,各种的不习惯。部队上跟兵油子学的那些偷奸耍滑、偷鸡摸狗的手段,也都用村里人身上了。村里人是气的不行,可也没什么办法。他呢,也只是依靠着这些,以及家里爹妈留给他的一些财物度日……”
“只是,古话说得好,宁学手艺一门,不要浮财千金。你有一门手艺,怎么着也能吃得上一口饭。可要没本事,就是给你千金,也有霍霍光的那一天。这赵四就是如此,家里的钱财被他挥霍一空,买烟土、吃……”
讲了几句,见唐小妞没了动静,她便停下不讲了。便等着唐小妞的反应,看看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结果才停一会儿,唐小妞就道:“别停,继续啊……”
暖暖……然后,便继续讲故事。
“这生活啊,没钱是不行的。赵四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去找自己的老舅想办法……老舅一看,自己家外甥生活困难,也不能不管啊。只是这借钱生活,一来二去的,也不是个事儿,老舅也负担不起了。尤其是发现了这赵四竟然还抽大烟,更是生气……还说以后再也不借钱给他了……”
暖暖的这个故事,是取材于《鬼吹灯》上一开始的那个关于“白纸人”的故事的。只是将人物、背景、故事稍微变化了一下。至于故事的主题脉络,却还是那个“白纸人”。赵四为了从老舅那里弄到钱,就说自己要娶媳妇,然后钱买了烟土,剩下无几。偏偏老舅不放心他,要来看看他媳妇,这一下赵四麻爪了……媳妇他哪儿有啊?于是就只能出了一个歪招,去找纸扎匠给做了一个纸人。
暖暖道:“就是那种死人之后,供在灵堂里的那种纸人,什么丫鬟啊童男童女之类的。纸扎匠的手艺很好,按照要求给他扎了一个女人。他当天就把纸人带回去,前脚回家,后脚舅舅就来了……”
这“纸人”一出场,唐小妞也不假寐了——她在后座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暖暖、小姨二人,显然是不敢闭眼了。
要说这些纸做的东西——什么岁头纸、纸人、纸别墅、纸豪车之类的东西,那当真是令人感觉毛骨悚然的。这可比什么“鬼”啊“僵尸”什么的吓人多了。似乎这东西,天生就带着阴气,暖暖自己说的都有些身子发冷,更何况是原本就很害怕这些东西的唐小妞了……随着故事的深入,唐小妞的脸都成了白的。
可是,她却又忍不住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然后呢?”
暖暖道:“舅舅来的时候是傍晚,手里提着一壶酒,进门就让他把媳妇叫出来看一看。他说媳妇正睡着呢,老舅一听不乐意了,说,老四啊,你不会是把娶媳妇的钱拿去买了烟土了吧?赵四一听,那叫一个慌,正是这时候……”
关键时刻,暖暖闭口不言。
唐小妞的脸更白了。
“然,然后呢?”
暖暖“嘿嘿”的笑,说道:“小妞姐,我看你脸色很差,要不睡一会儿吧。故事等下次咱们再讲?”
唐小妞却不依,道:“不行,你赶紧讲。”
“嗯,那我继续讲了啊……”她盈盈的笑,说完,又道:“我真的讲了啊……”故意的,将话翻来覆去的轱辘了几次,眼见唐小妞眼睛都要喷火了。她这才继续讲:“正是这个时候,赵四的媳妇出来了。赵四的脸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