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下,兽啸山后山一片密林中,几道黑影踏着脚下的青霜,走到了一起。
“使者,已经查探清楚了,这里的异变确实不是普通秘境可以引发,而且血衣教更是将整个山门都搬到这里,布下有无相咒鬼神禁,也颇为可疑!”
一个脸带风霜,手脚粗大的黑衣蛮人,沉声说道。
在他面前,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袍中的耄耋老者,他全身干瘦略带佝偻,仿佛一阵风来就可以吹倒的样子。
可是周围的这几个黑衣人,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敬。
如果唐毅要是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得,这位全身几乎都隐藏在黑袍中的老者,就是当日围杀过他的那位驱轮使者。
一道幽蓝色的光气从黑袍中伸出,犹如纤长的触手一般,直接插入这个黑衣蛮人的眉心正中。
面对如此诡异的手段,这蛮人丝毫不敢避让,就连由此产生的巨大痛苦,也只能咬牙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附近的几个人,也全当作是没有看见。
一幕幕画面,透过这道幽蓝色的触手,传递到驱轮使者的识海中,验证了对方刚才的说法。
豆大的汗珠,很快就从他满是风霜的脸颊上滑落,轻微的颤抖中。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十几个呼吸之后,那根幽蓝色的触手,终于缩回了黑袍。
呼,随着触手离开的刹那,这黑衣蛮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错,你们继续在这里给我盯着,等到大典的时候,血衣教一定会派出人手组织,到时候就是他们守护最为薄弱的时候,那时候再作行动!”
驱轮使者看着不远处的一团迷雾,呵呵笑了一起,随手单手一弹,一抹幽光出现在黑暗中,化为一只长着翅膀的毒蝎,钻入地下。
原本结实的地面,随着这抹幽光的注入,立刻沸腾翻滚起来,就好像有无数虫子在地下翻动。
片刻之后,一只深达数十丈,直径数丈的巨大坑洞,就出现在众人脚下。
这时,无论是驱轮使者,还是周围的几个瘟疫天众,全都在坑洞上面凌空虚立,显然都是驱物境以上的境界,甚至可能还会更高。
“这几天小心隐藏,不要让血衣教发现动静!”
驱轮使者自己首先落了下去,紧接着其他几个天众也纷纷落下,然后就看见原本洞开的地面,又被一张无形的巨手将之抹平。
月光从从枝头泄落,地面上很快又起了一层青霜,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
恐怕唐毅也没有想到,他的消息放出去之后,竟然将瘟疫天这样的庞然大物给吸引了过来。甚至不只瘟疫天,就连同样远在兰花城的殊胜寺,也跟着过来参合了一脚。
在兽啸山的另一处山坳中,坑了唐毅一次的野力启买,也带着几个光头和尚,鬼鬼祟祟地朝那团终年不散的雾气内不停张望着。
“师兄,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有一个光头和尚仿佛不太耐烦了,摸索着光溜溜的脑袋,不满道。
野力启买虽然是俗家弟子,但入门比这几个和尚还早,所以是当之无愧的师兄。
听到这和尚的抱怨,这位面容憨厚,实则精明狡诈的假和尚,就笑了起来:“戒空师弟,不用着急,很快就有人帮我们试探了!”
果然,他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就有一道遁光停到了半空中,没有丝毫隐藏的打算。
“血衣无相,你给老夫出来,你们是不是独占了这里的洞天?”
来人似乎非常嚣张,不但明目张胆地停在血衣教的头顶上空,而且还如同兴师问罪般,气势咄咄逼人地问道。
而他口中的血衣无相,就是血衣教教主的诨号,盖因他精修血衣神功,有无数血衣可供选择,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正在面目,才有了血衣无相之称。
听这声音,刚才的那个戒空和尚立刻张大了嘴巴,指着野力启买道:“师兄,这声音不是今天与我们正好同路的那些人吗?”
一脸憨厚的野力启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就说了嘛,很快就有人帮我们来试探的!”
对方的嚣张,很快惊动了整个血衣教,瞬息之间,一道无形的壁障从缭绕的雾霾中升起,就仿佛是一只巨碗,直接倒扣下来。
这个时候,才有一个宏大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我道是谁?原来是降神教的通灵老祖啊,你在你的崇灵城,我在我的大方城,两者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无缘无故,跑到我的山门前来撒野,这是什么道理?”
这声音不急不缓,像流水一样连绵淡薄,可是其中的语气,却柔中带刚,一点也不客气。
“哼,别跟老祖我打什么马虎眼,现在谁不知道,你们血衣教背着我们所有人,独自霸占了一座即将出世的洞天,老祖我为咋们南苗所有人着想,今天就来问个清楚!”
遁光中的通灵老祖似乎一点也不买账,依旧不依不饶,而且还举起了一面大义的旗帜。
血衣无相沉默了一会,突然不在说话,只是原本无形无迹的护山禁制,突然从虚空中显露出形迹,一尊尊全身铭刻着诡异符文的鬼神,出现在透明的壁障之上。
“怎么?哑口无言了!”通灵老祖哈哈大笑起来,“在我面前卖弄鬼神之法,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今天就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这里藏了一个洞天!”
双方既然已经谈崩,这通灵老祖也不是容易打发的角色,立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