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遇水寇了……”
漆黑浓烟如同张牙舞爪的蛟龙,带着橘红色的火苗,横亘在并不宽阔的航道上。
近百米的大船,又是如此密集航行,到了这时再想要掉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于是各条船上都是一阵慌乱,显示猜到眼前情形并不是偶然。
“慌什么慌,不过是区区水寇,能有多大本事,将所有护卫全都召集起来,保护好船只和货物!”
唐毅听到动静,刚走出船舱,就看见一个锦袍公子脸色阴沉,正训斥着一众手下以及船夫,看他临危不乱,调动有度的样子,应该不是普通人家。
这人看见唐毅带着刘琳姐弟走出船舱,一个是芊芊少女,一个是柔弱孩童,顿时规劝道:“这位兄台,眼下似有水寇想要劫船,你们还是先回船舱里躲上一躲,等到他们退了后再出来,省得被刀箭误伤!”
看他刚才训斥手下那么严厉,但对待他人却很温和,唐毅觉得这人还不错,于是抱拳行礼道:“在下唐毅,也练过一点功夫,如今同舟共济,或许关键时候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锦袍公子略显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见他身体虽然不算健壮,但很挺拔。双脚立在甲板上也如同生根了一般,应该有点本事。
沉吟了一下,便抱拳道:“在下独孤宇,既然唐兄坚持,那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万一出现意外,也好有个照应!”
唐毅上来也不过是看看情况,在哪里都是一样,况且对方盛情难却,于是点点头,跟着独孤宇走到了船尾位置。
此时这几条船舶已经开始抛锚,防止冲撞到前面的火线,不过这样一来,也等于彻底丧失逃走的能力,只能任由别人宰割。
不过这位独孤宇对此并不担心,看他手下之人也都是一些精壮汉子,全身气血雄厚,应该都是修炼了武技的武士。
在他身旁还有一位面容红润的管家,眼中时不时闪现精光,显然是炼神有成之人,不可小觑。
这时,航道两侧的芦苇荡中,终于涌出一大片划动着小木船的水寇,一个个摇动着手中刀叉,有些还举着弓箭,对着几条船上的人不停示威。
“呔!船上的人给我听好了,识相的自己跳到江里去,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要是等到大爷们杀上船去,男的全部沉江,女的全部充作奴隶!”
在数十条小木船中,有一条木船稍大,上面站着一个全身筋肉暴起的壮汉,满头乱哄哄的须发,像是其中的头领,正虎着一张长脸,对着唐毅等人威吓道。
“噗!区区水寇,也敢大言不惭,想让我们不战自溃,简直是痴心妄想。老六,你给他一箭,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独孤宇眉头一挑,脸上十分不屑,随即吩咐手下,要给这水寇一点颜色瞧瞧。
老六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硕汉子,手脚修长,背着一张黑黝黝的牛角弓。
这种牛角弓是用上等的水牛角,经过繁琐的工艺,配合牛筋、木胎、鱼胶制作而成,其中历时数载,工匠所耗费心力,绝不是普通弓箭所能比拟。
因而这种弓威力也是极强,只有臂力强大之人才可使用此弓!
老六听了独孤宇的命令,立刻一声不响地走了出来,拉弓搭箭,全身肌肉立刻暴起,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般。随即,一只雕翎羽箭电射而出,仿佛划过天空的流星,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直射对面水寇首领!
咻……
啸音未至,那壮汉已经发现不对,只觉脑门发麻,立刻知道不好,身子猛地向下一矮,同时手中九环大刀往上一提,一式猛虎洗练,挡在身前。
铛地一声,犹如铜钟骤鸣,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在壮汉耳边响起,震得他头眼昏花。同时他手中九环大刀猛然受力,向下飞砸,若不是他竭力稳住手腕,恐怕这一下手中武器就要被崩飞出去。
老六的一记冷箭,竟然被这大汉躲了过去!
只是这一击冷箭虽然被磕偏,但力道未减多少,嗖的一下,就插在了旁边一人的脑门上,顿时凄惨的嚎叫声中,一个水寇眉心钉着长长的箭杆,轰然滚落江水之中。
“他姥姥的,竟然偷袭你家大爷,兄弟们给我上,杀光这些人,船上的东西除了孝敬大王的,其他全部平分!”大汉看了一眼九环大刀上的划痕,顿时手脚发凉,怒火中烧。
得了他的允诺,数十条小木船立刻鼓噪起来,挥舞着刀剑蜂拥而上。
更有不少水寇手中有着弓箭,这时就开始弯弓搭箭,射向停留在江面上的几条大船。
一时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几条船上惨叫之声不时响起,显然是有人被这些箭矢射中了。
这里的人毕竟不全是唐毅或者独孤宇,只是普通的商人,这长江又是他们熟悉的水道,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水寇,所以也就没带什么护卫,这时再一见血,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起来。
唐毅所在的这条船上,因为独孤宇的关系,到是有不少护卫,但对方箭矢众多,他们自己一时也只能自保,哪里还有精力帮助其他人,顿时也是人人自危。
“嗯……?”仅仅是一波箭矢,就将这些人吓成这样,独孤宇大皱眉头,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老四,注意挡掉这些箭矢!”
“好嘞!”一个瘦猴般的汉子蹭地一下蹦了出来,手中长鞭急速飞舞,鞭影化为一道黑幕挡在船尾,在呜呜声中,将大半射入鞭影中的箭矢全部击落。
唐毅则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