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说道:“早就听闻张鹏硕有要调走之意,兴许他是默认这种事态也未曾不可。有杜相一系撑腰,真若顾直能将张鹏硕从永平府挤走,说不定正中张鹏硕的下怀哩!张鹏硕惧敌怕死是众所周知的,明春与辽东满虏的生死战前途未卜,怎么看也是辽东势大,他又不是蓟州人当然不愿在这里赔死,说不定他早就萌生脱身离走之意。”
赵天说道:“咱先不去考虑张鹏硕的寂静和想法,顾直恢复镇军的两千编制,人手好说,随便收服几家乡兵即可,但钱粮呢?他的钱粮谁给出,他是知晓县里现在的条件的,他怎会向我伸手求粮?”
赵晋龙回道:“听闻是蓟州北部各村寨支援了一部分,直隶总督府会帮忙筹集一些。据可靠消息,那日的秘密宴会上通判白春也在场,而且还打包票从蓟州城的商税里支援些给顾直开销!”
赵天登时站起,问向赵晋龙:“此消息可靠?”
赵晋龙回道:“那天的罗家屯宴会的确很神秘,但参会者之一的一家乡兵指挥使,是渔户寨柳寨主的一个表亲的郎舅,消息是从他的口中秘密传出,绝对假不了。白春为抗衡大人你,已和顾直秘密立下盟约,答应每月秘密抽出一半蓟州城的商税既至少两百两的银子供顾直的镇军支用。”
别人正在为白春给兴城添麻烦而发愁,赵天却高兴的手拍大股,“有银子了,这回省的蒋二爷老埋怨我,你叫上兰儿姑娘和巡哨队,再套上几辆马车,随我去蓟州城拉银子!”
赵天的一番话把大家都说愣了,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赵天光顾高兴,忘了没向大家解释,看着众人都在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才说道:“党争的水很深,有人想利用此事借机攀枝升官发财,却得小心别把自己淹死而成为党争的牺牲品才行,白春的马脚已露,看我怎么敲诈他一番,你们尽管瞧好便是!”
当日下午,赵天在赵兰儿的哨队护卫下,进了蓟州城径直来到通判府,赵天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我要单独会会白大人!”
赵天单独来通判府必是有要事,白春将家人屏蔽打发出去,屋里只留下两人喝茶。不过让白春纳闷儿的是,赵天已经连续喝了两杯茶却依旧不入正题,无关痛痒的话二人谈的也不多。越是这样白春心里越发的感觉赵天肯定是有重要的大事。白春在官场寖淫多年,沉住底气方面也练的相当有火候,赵天既然不说,索性白春也悠哉哉的喝起茶来,两人就这样默默不语。
赵天亲手又在茶壶里给自己续上了一杯,然后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在堂里闲逛。赵天似是对白春厅内的摆设很感兴趣的样子,屏风前上摆放着好多装饰品。赵天虽对古董古玩字画等不甚太懂,但做起样子来也是像模像样。
白春看着赵天把玩着一个花瓶,白春打趣道:“赵大人对这些坛坛罐罐感兴趣?如若喜欢,改日我派人给你送到兴城两筐。”
赵天就怕白春不说话,只要他开了口,就必要引他上钩。赵天笑了笑,说道:“难得白大人这么热心,可本官眼力若是不错的话,这个青花瓷可是前朝的东西。”
白春放下茶杯,抬眼道:“哦?别人只知道赵大人书读得好兵带得好,没想到在文玩古董方面的造诣也不低。这瓶青花可是我在顺天府花不小价钱淘换来的,曾经蒙骗过不少行家的眼睛,没想到赵大人一眼就辩出真货。”
赵天又笑了笑,“通判官邸怎会将寻常之物摆设大堂,再者,白大人乃是出了名的行家,俗物也入不了大人的法眼。下官这点儿小把戏怎敢在大人面前捉弄,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白春哈哈大笑:“赵大人过奖了!我只不过是个俗人而已!”
赵天话锋一转,接道:“白大人太过谦虚了,要说玩把戏,大人怎会庸俗,简直是可说瞒天过海,下官更是自愧不如。”
白春依旧沉稳,装作若无所知的样子,“哦?赵大人所话何意?”
赵天说道:“我前阵子在武清,按察使大人还夸你生财有道,势必能为太子殿下开源,筹集钱粮已解楚相之忧。怎么,按察使大人没当面夸你吗?”
白春晓得赵天这是变通的讥讽自己截留蓟州城商税的事情,白春只有厚着脸皮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赵天不管白春的表情,又径直说道:“楚相与杜相在朝中速来不合,这人尽皆知,白大人借助按察使司一朝得势,却不思为按察使大人与楚相解忧,私自将通判官邸开源转而投向兵部,真不知按察使大人知道后会如何怎样?”
白春现在才算听明白赵天的话意,怒道:“你在要挟本官?”
赵天笑道:“要挟谈不上,因为好多细节都不为人知,这也是大人不惧的理由。不过我的商队明日会启程去天津,我与秦大少爷乃是至交好友,每次的书信往来是不会断的,按察使大人那里怀疑也好不怀疑也罢,却不知白大人敢否拿自己的前途赌一赌!”
听到这儿,白春的额头开始冒汗,他怎敢拿自己的仕途相赌,官要是没了,什么就都没了。这种事情传到按察使大人的耳朵里那还好的了,就是查不到证据对自己的前途影响也是很大的。按察使大人只需一句话,自己就得从通判大位上掉下来。更何况这事儿毕竟是有,赵天与秦文征的关系也是白春亲眼所见,白春怎有底气相赌?
白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但见赵天稳坐如旧,并不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