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吵吵成一片,赵天依旧沉稳的一语不发,只是自顾自的品茶。白春看出苗头不对,他虽然与顾直私交不错,但他毕竟是和张鹏硕是一系,同为楚相门人,白春解围道:“驱除满虏收复失地不是一朝一日的事,此等大事必须从长计议!另外,赵县令今日一言未发,怎么也得听听他的意见?”
白春这是转移注意力,顺便将脏水往赵天身上引。
堂下的人暂时一消停,谁都想听听县令的高见,毕竟蓟州能有现在这个局面都是赵天在永平府南部一枪一刀打下的。
赵天轻轻挑开矛头:“有张钦差和白通判在,哪有我说话的份!”
白春继续打岔转移注意力:“哦?难道赵县令在这大堂上还自认资格不够吗?除非是你这个父母官不想做了!”
来了,赵天知道他要开始提大印这件事,索性干脆装出傻子样,“我这个官可以一步一步靠建功搏出来的,怎会放弃?”
白春笑了笑,道:“听闻赵大人的大印丢失,前些日子曾与我和顾大人打赌,今日要当着张大人和各位所有的面,请赵大人将大印亮出来吧!真若是没有,还请赵县令主动向朝廷请罪!”
刚才顾直还跋扈的紧逼张鹏硕,这会儿白春将话题扯到赵天身上,顾直不管与白春之间有着怎样的微妙关系,反正看赵天也是不顺眼,帮腔道:“赵大人统领蓟州这么长的时间,不会是一直拿着个假印在糊弄我们吧!”
赵天呲鼻一笑,冲着台下的周青说道:“把大印拿出来,当着张大人的面,让大家辨辨真伪!”
张鹏硕与赵天没有个人恩怨,也没有党派交集,此时刚缓过一口气的他只有看着白春和赵天在那里搭台唱戏。 不管这出戏好看与否,张鹏硕的身份摆在那儿,他打算公平处理此事后,还要与顾直把出兵那场戏给接着唱完。
周青捧着一个木盒子走上台前,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跟大印有着成色一样雕文也一模一样的木制大印,“看好了,大印在此!”说完,周青在大家面前晃了两下就上前去交给张鹏硕辨别。
白春哈哈大笑:“赵县令别在那里骗人了,你的那个大印是假的!”
赵天说道:“你怎知我的大印是假的,你能证明吗?”
白春笑道:“本官曾在蓟州县令任上为官十多年,那枚大印我再熟悉不过!我之所以能够证明你手中的大印是假的,是因为你没有真的,真的在我手里!”
白春招手,台下上来一人同样捧着个木盒子,“去,拿给张大人,让大家辨别辨别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堂下的众人全是蓟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少说也是个庄主或是寨主之流,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事发生。虽然不晓得赵天和白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前必有好戏可看,毕竟大印只有一个是真的。白春恶作剧还罢,万一赵天手里的那个是假的,这蓟州可是上百年来头一次出现没有大印的县令,这玩笑可就开大了。
两个人在堂上当着大家的面一同沾了印泥,然后再分别印往两张空白的纸上。
顾直一脸的阴笑,白春也是得意洋洋,冲着赵天说道:“赵县令现在是否还有话要对我和顾大人说,现在还来得及!”
赵天依旧稳如泰山,“等大家辨完真伪后再说不迟!”
“好胆气,有种!”白春哼了一下,转上台面道:“把真印章给大家亮出来看看!”
白春手下那个人高举手中盖有印章的大纸,一一在众人面前晃过,然后又放到张鹏硕的桌前。有明眼人认出是真的,小声窃语,“这是真的,难道赵大人真如顾总兵所说的那样,一直是在糊弄我们?”
赵天不管其他人的窃语,站起身来亲自上前接过周青手中盖有印章的大纸,“各位请看!”
大家纷纷上前,这哪是“蓟州之印”四个方字,纸上印出来的是竖着的四个草字---“抛装引玉”!这一下底下炸开锅了,原来赵天手里的是假印!
赵天喊道:“大家静一静,让我来说给大家听!想来大家都知晓,本官这个县令之职确是被朝廷正式册封!本官上任时间不多,但也确曾兢兢战战的恪尽职守想造福一方。可有些人就不这么想,他们处处与本官为难,甚至是想加害于我。连日来本官南征有些分心,这大印便是被宵小鼠辈趁机盗走!我就在想,能想出盗印这等手段加害于本官的肯定是咱蓟州之人,而官印也必在他的手中。大家请看我手中的这四个字--‘抛砖引玉’,只要我把假的抛出来,藏有真印的盗匪必定就会现身来揭穿我,这样也就找回大印了。白大人手中的那枚的确是真的,我还要感谢白大人能够缉拿住盗匪替我夺回大印,但想必此等断子绝孙的丑恶行径必不是堂堂的通判所为,白大人一介文官怎会像宵小鼠辈一样钻墙打洞的来盗我的大印呢?我再次感谢一声白大人,还请白大人定要好好审理那个盗匪,最好将其碎尸万段!”
说完,赵天径直的拿回了自己的那枚大印。白春的那个下人好像还不想放手,周青瞪大眼珠:“干什么,难道你就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盗匪不成?”吓得那个人赶紧快速下堂溜之大吉。
赵天的这一番解释,底下的人这才明白过来,纷纷称赞:“到底是县令大人,此招就是高!”
不过有些头脑之人或是分辨个一知半解的人都抿住了自己的嘴巴,这种事情,一看就知白春和赵天之间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