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税运粮之际,永平府出了这么大的茬子,坐落在武清的直隶各部衙门慌乱了手脚。总督尚可金事前并不知赵天会在永平府搞动作,面对按察使白晨春登门相逼要求彻查,只能是将球踢给永平府的偏将顾直去处理。
顾直和赵天乃至尚可金同属效力于杜相一系,晓得此事间的水很深,也懒得插手赵天那些事,接到快报以后以山海关防务要紧为由,又推给赵天手下的丰润总兵穆晓亮去负责彻查。
看着直隶总督府、永平府偏将府和丰润总兵在接连的数日里来回踢皮球,恼怒的白晨春再次登门总督府会见尚可金。这回白晨春直接撂底,押粮在即务保粮道畅通,相告要按察使司自己调派大军去永平府运粮。
尚可金直到接到密信,才明白了赵天的意图,虽然痛恨赵天为何不事先打声招呼让这边猝手不及,但毕竟同属一系,不得不袒护永平府,便说道:“白大人莫急,我已经上报到了兵部,摩尚书必会有见解。朝廷有明确规定,若是没有圣谕或是兵部的调遣令,任何朝廷军队不得擅自跨境,否则等同于造反,白大人不怕吗?”
白晨春冷笑:“朝廷还另有明文规定,乱世可行权宜之计,永平府有暴民造反,比邻出兵镇压并无不恰当之处。据我所知,兵部的摩尚书已经去了河南,难道还要让我再等半月不成?老实说,此事楚相已经上折圣上,建议调遣河间招讨使北上永平府协助运粮,此番本官登府就算是提前向总督府以及永平偏将府打招呼了,可别怪我没通知你。”
尚可金惊道:“永平府的局势还在可控之下,地方上的赵天和顾直必会自己料理,张鹏硕若是插手进来只会使永平府的局势乱上加乱,杜相在庙堂上必会苦谏!”
白晨春起身,抱拳告辞道:“税粮乃是国家根本,孰重孰轻圣上心里必会有数,杜相能阻止的了吗?”
白晨春走后尚可金楞楞的坐在那里,心里暗暗默念,赵天啊赵天,可别怪我没帮你,是你自己闹出的乱子自己去解决吧,恐怕杜相都不能阻止张鹏硕将势力重返永平府!
正月二十五是填仓节,这一天是百姓祭天的日子。永平府在出现“暴民”劫杀代表朝廷收税运粮的马队后,连续数日风平浪静,并没有影响到百姓的生活。这些日子里,白春也很老实,窝在通判司出奇的静。
周青拿着紧急公文找到赵天,“武清方面来消息了,河南招讨使亲率两千大军护送直隶按察使司五百押粮队已经出行,同行的还有朝廷钦点的户部侍郎朱友山为监粮使,两日内必会由胥各庄入境。”
赵天说道:“又是张鹏硕啊,连户部都插手派个侍郎过来,看来还挺给我们面子啊!杜相那里有什么新回音吗?”
周青摇摇头,“还是前些日子的那封就四个字的私函---自行处理!”
赵天站起身来,说道:“好,我们就来个自行处理!立即调集兴城骑兵去胥各庄与穆晓亮汇合,你我全去,就以没有兵部令函为由将张鹏硕跨境的官军挡在境外,运粮队和户部的监粮使要是胆大的话倒是可以放进来!”
周青问道:“按察使司的运粮队和户部侍郎好办,有先例在前,没有官军护送必不敢冒进!但要是张鹏硕非要入境呢?”
赵天回道:“那就硬碰硬呗!兴城的两千骑兵还怕张鹏硕的两千府军不成?”
周青疑虑道:“一旦打起来,我们可就没有退路了,大人是否三思而行?”
赵天意志坚定的说道:“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怕那些干嘛?咱们为了利益只管惹事便是,金銮殿上的官司交给杜相去扯皮,要是不打跑张鹏硕,咱们何以有谈判的本钱?”
正月二十七,监粮使户部侍郎朱友山骑马在最前,张鹏硕的府军和按察使司运粮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开奔永平府。朱友山贵为户部侍郎,官拜三品,乃是真正的够资格入阁的官员,心高气傲的对旁边张鹏硕说道:“赵天何许人也?名不见转而已!只是在年前太后赐婚后才闹出小小名气,攀上了青府难道就一步登天?”
张鹏硕在年前丢了要出嫁的婚车,被楚相骂了个狗血喷头,好悬没丢掉官位。迄今他也猜不透是赵天做的手脚劫了新娘,此番被楚相授意罚往永平府跑腿护送押粮,心里恼火的很!张鹏硕在永平府呆过,深知赵天不是个容易惹的角,现在又已成势,这个差必不会那么顺当{朱友山轻视赵天,心里暗暗的摇头,要是不让他在赵天手里栽个跟头恐怕不知天高地厚!但还是叮嘱道:“可别小瞧了这位郡主驸马,他可不按套路出牌?”
朱友山呲之以鼻,“不是还没过门呢吗?我知道张招讨使曾在永平府当过职对他了解一些,那又有何惧?我在离京前也曾受到过友人的提醒,说这位堂堂的知府大人有个响亮的名号--**书生,他不按套路出牌难道还敢造反不成?”
二人边说边走,只见在眼前的永平府边境,有两千多的骑兵列阵在眼前,为首的正是赵天。
熟人相见,张鹏硕和赵天在马上相互抱拳寒暄。朱友山见张鹏硕太啰嗦,忍不住上前怒道:“尔是何人?为何胆敢在我军面前摆下阵势,还不快快退下去!”
赵天侧目看了一眼文官打扮的朱友山,回道:“想必这位就是监粮使朱大人吧!只是不知你是怎么做上的户部高位?瞎了你的狗眼看不见我身后的‘赵’字大旗吗?”本身就是来打仗的,赵天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