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朝来时的方向而去,因为驶的极快,陆樱觉得整个人都要被颠的散架了一般的痛。
再加上她身上本就难受着,此刻更是痛楚无比。
而这些痛,每一下都在无声的嘲讽陆樱,让她想起自己方才有多愚蠢,不一会儿,陆樱的眼睛里就透出了泪光。
也不知道是被自己蠢哭的,还是痛的受不住了痛哭的。
观海在观望,白芍在懊恼,陆樱在坚持。
三人心思各异,马车终于速度放慢停了下来,侧耳倾听,赶车那男子和人交涉了一番,便有人动作麻利的出来卸了门槛,马车径直驶了进去。
兜兜转转,不知绕了多少圈,马车才终于停下。
车帘掀起,那人保持着打帘子的动作道:“到了,下车吧。”
“请问,这里是哪里?”
陆樱狐疑的看了一眼,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肖海面色如一,“这是我家主人在城外的别苑,小姐先休息一会儿吧,城门那边看看是什么情况,我会再来告诉你。如果今夜入不了城,也只能等明早再进城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陆樱再不执拗,示意观海和白芍下车,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
入目处,是一个亭台楼阁格外雅致的院子。
而马车正停在院子门口。
“里面自有人招呼,小姐好生休息吧,有什么要求,跟她们说便好。”
肖海指着院门内的人冲陆樱说着。
几步远处,站着一个笑容温和的妇人,想来是这个别苑的管事嬷嬷,身后跟着六个十五六岁的丫鬟。
“请问,壮士的主人是谁?明日,陵山候府好送谢礼过去。”
这会儿才彻彻底底的放下心来,陆樱不由问起了救命恩公。
肖海顿了一下,打着哈哈道:“主人若是想让小姐知道,自会告诉你,若是不想,我也不能擅作主张。希望小姐体谅。”
说罢,肖海再不多言,转身冲那管事嬷嬷微一点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小姐,跟着我来吧,热水都准备好了,劳累了一天,沐浴完吃点热乎的,早点儿歇着。”
那管事嬷嬷上前,笑容里透着满满的善意。
一边引路,那管事嬷嬷一边说着话,说别苑里的人都叫她桂嫂子,一会儿身后跟着的子衿子忧会服侍她,让她有什么事都吩咐她们去做,千万别客气,务必要在这里休息好。
虽是别人家的别苑,陆樱却觉得,便是到了陵山候府的别苑,自己恐怕也不会遇到这般对待,当即心里对肖海所说的那个主人又心内凛然了几分。
白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桂嫂子,我家小姐不舒服,这儿有大夫吗?”
“这个……”
桂嫂子稍一犹豫,“那劳烦小姐稍候片刻,我这就去通传,最晚不会晚过一个时辰,必定有大夫过来给小姐瞧病。”
院落的东厢房里,摆设精美,被褥崭新,净房内一人高的木桶里,已经放好的热水冒着氤氲的热气,水面上铺着一层玫瑰花瓣。
对这一切,陆樱都讶异极了。
不过,这几个时辰的经历,让她身心俱疲,对已经准备好的这一切,她几乎是怀着感恩的心去接受的。
踏入浴桶的那一刻,陆樱鼻子极尖的闻出,那水里似乎还滴了几滴香水。
也正是因为这款名叫“倾心相许”的香水是陆樱自己研制出来的,所以她才分外熟悉。
没想到会在这儿闻到,还是被倒在洗澡水里,如此奢侈的手笔,陆樱实在叹为观止,原本压制下去的好奇心,再度蹭蹭蹭的窜了起来。
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都是崭新的盒子,俱来自上京城里最有名的胭脂铺子,便连梳头发的牛角梳,也是罕见的犀牛牛角所制,更不用说其他那些物件了。
等陆樱收拾整齐再出来,正厅里的膳桌上,刚好呈上最后一道菜,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菜,让本就饥肠辘辘的陆樱,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小姐慢用……”
似是知晓自己等人在跟前陆樱不习惯,子衿善解人意的带着丫鬟退下了。
陆樱一边拾起筷子吃,一边冲白芍招手,“在外头,没那么多的讲究,快过来吃。”
跟了陆樱这么久,她是什么性子,白芍早已知晓,也不推辞,上前坐下吃用起来。
一顿饭,陆樱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美味。
吃完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桂嫂子也好,子衿几人也罢,都再未出现,让陆樱格外恣意。
回到屋里再躺在绵软带着淡淡香气的床上,陆樱只觉得昏昏欲睡。
“小姐,您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
见陆樱上下眼皮直打架,白芍轻声说道。
陆樱摇摇头,“说不定一会儿那人就回来,要带咱们回城了呢,岂能因为我耽误了?”
“爹爹派出去的人说不定在大王庄那边盘旋,家里也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儿了,但愿祖母和姨娘那里,爹爹让人兜住了,否则,她们怕是要担心死了。”
抬眼看看窗外,夜已经很深了,陆樱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
随即,面上表情很是阴冷的咒道:“强掳了我的那幕后之人,有生之年,我必定不会放过。”
现如今的她,太过弱小,哪怕她是陵山候府的小姐,也没有能力能与对方抗衡,可是,这不代表将来她也不能。
只要她还活着,今日所受的种种,她必定要千倍百倍的追讨回来。
“可是,小姐,咱们都不知晓那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