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樱愚钝,还请太子殿下明示,陆樱错在何处。”
眼看太子妃和太子先后不甘寂\/寞的跳了出来,陆樱知道,自己若是一味退让,总有一日,会将睿敏长公主给招出来。
不卑不亢的说完了这句话,陆樱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太子的眼中,嗖的飞出了一双冷箭。
只可惜,陆樱压根没看他,所以,太子刻意释放出来的威严气势,都白瞎了。
“陆樱,不管怎么说,昌平郡主是因为你才摔伤了腿的,哪怕是只有同窗情谊,你也该过去探望一二,不是吗?”
身旁,太子妃打着圆场的说道。
陆樱掩去了唇边的不屑,抬头望着太子妃,“太子妃方才的教导,陆樱不敢忘。昌平郡主是金枝玉叶,陆樱乃是侯府庶女,贵贱有别,陆樱不敢妄想与郡主称同窗。”
没有了同窗的情分,两个人几乎算是陌路人了,更何况错不在陆樱,为什么要去看她?
陆樱的言下之意,太子妃听懂了,太子自然也懂了。
太子是一国储君,他的话,哪怕是错的,向来也无人敢反驳,顶到头就是阳奉阴违罢了。
可像陆樱一样直言反驳,这还是头一次。
太子的脸色本就不好,这一下又阴沉了几分。
“哦?这么说来,此事从头至尾都是昌平郡主一个人的错,你倒是一点儿错都没有了?”
太子冷笑着看向陆樱。
陆樱沉默。
一口气没提上来,太子只觉得圣人果然圣明至极,要不怎么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见陆樱话里带着钉子,一直让太子难堪,太子妃又跳了出来,“陆樱,你怎能如此说话?倘若当时你让着郡主些,又岂会发生后来的事?这件事,终归还是你气度浅薄了些,没有容人之量。”
让着昌平郡主?
秦夫子宣布获胜者能进宫参加中秋夜宴和诗会的时候,没一个人跳出来反驳,怎么她得了冠军,十二公主和昌平郡主就一个两个的跳出来了?
挑衅不成失了面子,便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至今,直至技不如人摔断了腿,怎么到如今,反怪她气度浅薄了?
天家的人,就可以仗着身份尊贵睁眼说瞎话吗?
陆樱屈膝冲太子妃行了福礼,“要这么说,那就可真是说来话长了,还请太子妃差人去清兰殿,替臣女在林夫子面前告个假,免得回头晚了,臣女要因此事受罚。”
又一个软钉子刺了过来。
方才月蓉传话时,众人都听得明白的,太子妃说就几句话,绝不耽误陆樱下一节课的时间。
这会儿,又让人过去告假。
知道的,是话没说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太子妃蓄意刁难陆樱呢。
萧素素从边陲嫁到上京城来,临行前萧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诸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落人于话柄,这件事本就掰扯不清楚,若是把自己再搭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
心中几个来回,太子妃有些惴惴的看向太子,“殿下,不如,先让她回去。”
凝望太子许久见他没发话,太子妃以为太子默许了,摆出了一副端庄的笑容,“月蓉,送陆樱回清兰殿去。”
只觉得心中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太子一脸无语的看着太子妃,有生以来头一次有这种挫败的无力感。
兴师动众的叫过来,没有训斥没有惩罚,灰溜溜的又把人送回去,这样的事,也就自己这位太子妃做的出来了。
再抬眼,陆樱已经麻溜儿的磕了头起身朝外去了,那脚步,可叫一个轻快。
“站住……”
太子气沉丹田,厉声吼了一句。
陆樱转身,面无表情人如呆瓜,虽什么都没说,可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你们究竟要做什么”的无奈。
太子忽然语结,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对面的大人一脸无奈的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再说出口的话,气势无端的就弱了几分,“孤警告你,以后少惹是生非,离昌平郡主远一点儿。”
陆樱抬眼,“那若是昌平郡主不愿意放过臣女,非要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招惹臣女呢?”
眼神微眯,太子觉得自己的耐心有些消失殆尽了,“陆樱是吧,你一小小庶女,最好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你和昌平犹如云泥之别,你何德何能,能让她来招惹你?”
陆樱浅笑,许久没做声。
墨园的事,可不就是昌平郡主先招惹陆樱的?要不是她下令让陆樱自动放弃进宫,陆樱婉拒之后又下了挑战贴,事情怎么会闹到现如今的地步?
太子这话,真是啪啪啪打脸打的极响。
太子妃频频侧目,太子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恶狠狠的瞪了陆樱一眼,却见对方全然不怵,太子眼风扫过月蓉,“还不快去?”
一个哆嗦,月蓉回头冲陆樱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出去了。
摆了摆手,殿内的宫婢都低着头退了出去,太子隐忍着怒火问太子妃,“你不是要给昌平出气才唤了陆樱过来的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她走了?”
太子妃无辜的睁大了眼睛,“妾问过殿下的啊,殿下没做声,默许了呀。不是妾要放她走的。”
太子内伤了。
“那,孤来之前,你都做了什么?”
太子强忍住了心头那股恨不相逢未娶时的冲\/动,耐心的问道。
“妾在给陆樱讲道理啊,让她认识到是自己的错导致昌平郡主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