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碄渐渐地朝着顶楼的方向走去,仿佛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她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楼梯不断地闪动着,那场景像极了十二年前的雨夜。离离再次出走,奔跑在雨夜的街头,空寂无人的午夜时间,一切都显得那么暗沉和压抑。“不要再跟着我了!”离离在大雨当中,回头朝着她大吼着:“滚啊!滚啊!”冉碄举着摇摇欲坠几乎要散架的雨伞道:“我说过了,你不准再回家里的!你在这样.”
她的话消散在大雨当中,离离灵巧的一个转身,逃进了自家已经废弃的楼道里。楼道里的灯早就坏了,甚至灯泡的碎片随处可见,这里早已成为了一片荒楼。在大雨的笼罩之下,更像是阴森的鬼楼般,正晃动着它鬼魅的身姿,在暗夜里肆意地滋长着它无穷的恶意。
雷电张牙舞爪地彰显着自己的威力,楼道在电闪雷鸣当中,仿佛错位一般地闪动着,每踏上一步台阶,冉碄都有一种踏空的错觉。“离离。。离离.”她紧握着手里湿漉漉的雨伞,急切地寻找着离离的身影。这里这么黑,她要是摔倒了该怎么办?这已经沦为了危楼,要是发生事故怎么办?她以一个老师的职业道德,要求着自己看管好离离。完全疏忽掉了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下场会变成怎样。
哗啦一声巨响,某间房内的窗户被打碎了,吓得冉碄抱住了雨伞,紧张兮兮地朝着拐角处的房间看。那间房连门都没有了,残旧的家具随意地放置着,窗外的树枝不断晃动着,承受不住大雨的侵袭,光暗交错当中,那里仿佛站了一个人。冉碄这才意识到了可怕,她望了望楼上,奔走着跑上去,边跑边喊着:“离离,跟我回去吧!”
离离家的门开了一道小口子,冉碄透过门的缝隙,能够瞄到离离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抱着双膝虔诚地盯着原本放电视机的位置。那部电视机上次还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它也不翼而飞。由于已经是很多次来到这里,还看到了安然无恙的离离,冉碄紧张的心情,略微缓解下来地推开了门:“离离!跟我.”门不是被她完全推开的,压根就是被突如其来走廊的风吹开的。墙壁上不再是那一男一女打架的身影,而是一个巨大的黑影子,仿佛是离离的,好像又不是。
听到门推开的动静,离离鼓掌的双手停歇了下来,她机械般地转过头:“我说过了,你敢转走我,我会杀死你的。”冉碄的注意力却被那巨大的黑影所吸引,那黑影太过悬疑和诡异了,它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却令冉碄感受到了十足的恐惧。“离离,你先跟我回去!我慢慢再跟你解释!”冉碄捏紧雨伞,大步地走到离离身边,一只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离离被迫地被她揪离了沙发,冉碄的余光注意到那黑影没动,那根本不是离离的影子。冉碄心慌地厉害,拽着离离的力道加大了说:“快走!”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那道巨大的黑影,脱离了依赖的墙面,飞奔出来地钻入到了离离的身体内。那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冉碄还没反应过来,腹部的痛楚令她弯下了腰,滴落在地面上的血迹,掉落地很急。
“我说了会杀了你的。”离离的脸孔在暗影里,显得那么陌生,陌生地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冉碄捂住自己的伤口,手里的雨伞拽起来,挡住了离离接下来的刀子:“你.不是离离。”冉碄费力地质问着,“嗤嗤.嗤嗤。。”房内亮起并不明媚的光,之前存放电视机的地方,在墙壁上露出一个电视机的影像,不断放映着离离父母相残的画面。不一会儿一两条雪花,接着越来越多地雪花,完全挡住了他们的身影,转为一台只会呼呼作响的电视。
冉碄只觉得好痛,刀子刺过雨伞,直接贯穿了她整个手掌。她无力地躺倒在地上,努力朝着外面爬去。电闪雷鸣当中,她再次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时现时隐,高高的帽子下,遮挡住他的面容,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离离则紧盯着他,似乎是在等他发号施令。
划过身体的刀子变得讲究起来,冉碄以为自己会痛得失去意识,然而却没有。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皮,完美地剥离了自己的身体。血腥,残肉,狂风暴雨里那厚重的烈风,也吹不散这房间内的气味。冉碄的手,麻木地摩挲着自己的心脏,离离叠好冉碄的皮,用近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对不起。”紧接着心脏处喷涌的血迹,迷了冉碄的眼睛,也晕染了离离稚嫩的脸庞。
她的手始终僵硬在半空当中,被风吹得撕扯般地疼痛,她无能无力。离离跨过她的身体,背影冷漠而决绝地朝着门外走去。瘦削的,颤抖的,甚至那双还在战栗的双手,在模糊的血红色瞳孔里,那么清晰地映出离离的身影。走下楼的时候,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离离抬起头,目光对上冉碄的,唇语道:“救我。”
门嘭地一声被关上,离离和她被隔绝在一扇门之后。冉碄浑身痛得抽搐着,墙壁上那对夫妻,熟悉的背影再次出现着,带着泣血般凄厉地喊叫,死亡着,复活着,周而复始着。冉碄的脸部已经疼得麻木不已了,她感觉到脸上湿润一片,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泪,还是身体的血液在流淌。救你?谁能救我呢?!
痛苦地挣扎了数个小时后,才绝望死去的冉碄。此刻再次踏上犹如记忆中的楼梯,紧握的双手抠得太紧,有一点血迹冒出来。她察觉到是宁绯的身体,在她的皮层当中,连忙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