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仙侠修真>月老志>第1060章 梅园

武司晨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洛令使如果参选,圣女之位定然非她莫属。”

洛咏言笑骂道:“你们几个小辈,净拿我这个老太婆取笑,姣如姑娘不愿参选,还是司晨和绮儿来吧。”

武司晨和洛绮是蜃龙王派给洛咏言的帮手,自然不敢违拗。童姣如也松了口气,说到上阵杀敌她是出色当行,让她参加什么圣女大选,着实有些为难。

金顶、圆顶二上人在天界传道多年,徒众遍布诸天,已然成为西方教、修罗教、夜叉教之后最为显赫的教派。如今金顶、圆顶二上人先后去世,金乌教实力分散,缺乏众望所归的领袖人物。新文礼异军突起,在罗刹国大得成功,俨然执金乌教之牛耳。

罗刹皇帝对金乌教颇为忌惮,他囚禁苍鹰,流放新文礼,对金乌教打击极大。这次起事关系到金乌教生死存亡,卫振衣统筹全局,蓄势已久,联合蜃龙会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而已。

眠鹤热心举办圣女大选,可谓是罗刹海市难得一见的盛事,个中深意耐人寻味。

想要参加大选自然也有一些资格限制,这是海市圣女,要求应选者有海市籍贯,或者居住年限在十年以上。并非哪里人都可以参加。其他条件尚在其次。参选资格由总督府严加审核,一旦发现有弄虚作假的迹象立即取消资格,不过这可难不到金乌教这类教派。这些教派本来就徒众广泛,不乏本地人士,只需要冒名顶替就可以了。至于容貌的差距可以用易容术或炼形变化之类的法门,总督府纵有画像,和本人有些反差也无法避免。

几人上了岸,诸女都像洛咏言一样蒙上面纱,免得太过招摇。罗刹海市毗邻苦海,商旅繁荣,风气开放,三教八族的杂厕其间,风俗习惯各不相同,当街动手也属司空见惯。

这时天已入暮,几人进了城,在洛咏言的引领下到了一片房屋破旧的民居。

洛咏言解释道:“这一带民居多是做工之人,生活困苦。本教弟子极多,罗刹朝廷禁止我们传教,捣毁我们的分坛,抓了我们许多弟兄,但是气候已成,朝廷这般倒行逆施,不过是为渊驱鱼罢了。”

这片民居和富丽繁华的海市城反差极大,处处可见破旧的房舍和满面尘灰的住户。古说四民,士农工商,农人、工人是生产者,士人、商人是分配者,只是手段不同,虽然不能说不劳而获,对工人、农人的压榨也未免过甚。士人稍有理想,常要重农抑商,晁错论说当时现实,朝廷重农人,农人贫贱,轻商人,商人富贵,朝廷的政令和社会现实恰恰相反。这也是农、商的性质决定的。士人、商人从事分配,故不免中饱私囊,踞于上流。但是古往今来,有多少王朝兴衰,这四种职业虽更细密,大体总离不开生产和分配。生产方式没有重大革新,人们创造出来的财富便不会陡然加增或减少。所以分配问题便显得尤为重要。

孔子说,‘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贫富悬殊过甚,往往是危机四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开元盛世的危机岂不早于此时埋下?

舟车所通,政令所及,总是有富人,有贫人,这是不可避免的。儒家素有均贫富的理想,手段为井田制,以为土地均则贫富均,商人本身并不创造财富,中夏广土众民,素来以农为本,农业荒废则动摇国本。古代王朝的衰亡往往是人口滋生,无力谋生,所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一是上位者聚敛太甚,二来也是人口激增之后土地的富力无法养活更多人口。再加上天灾人祸,贫民破产,沦为寇盗。

‘民以食为天’,饮食属于生理需求,是物质和精神所无法取代的。高楼广厦,宝马香车,不吃饭一样会饿,首阳采薇,箪食瓢饮,不管仁人贤士如何自得其乐,仍不免饿死。

后世泰西器术异军突起,扫荡寰宇,交通便捷,四海一家。农业生产虽不必限于本国,同样不可或缺。仙界有商业繁荣的洲域,也有贫穷困苦的邦国,只是异国他乡,似无兼济的责任。事实上士、商作为分配者,本身并不创造财富,一饮一啄皆是工人、农人生产,于世间贫民岂能云无责任?

仙界一国,不过当前古之一县,即便山海相限,言语不通,舟车所及,皆有商旅往来。修罗人号称富厚,也不过是些战争贩子,靠压榨殖民地起家而已。

是以均贫富的首要之事莫过于控制人口,春生秋杀,自然之理。人口太多,必然竞争激烈,谋生为难。甚至土地无法养活,舍战争别无他路。古代生养不易,人们也不觉有节制生育的必要,仙界道术昌明,以民为贵,更应该人口质量而非数量。

所谓贫富,贫者多为农人、工人这类生产者,富者多是士人、商人这类分配者。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均贫富并不能完全消除贫富差距,只是通过礼法制度使士、商阶级无得过于贪虐而已。

不惟中夏,历史上的大国多是士人组织政府,少数地理位置特殊,商旅繁荣的小国才会出现商人政府,因商人本身不创造财富,即便不压榨本国的工人、农民,也一定有其削剥对象。

士人的性质却很复杂,有文士,有武士。以道术而分,又有儒、释、道或别种教派。

不管何种士人执政,都很难做到公平公正,哪怕天庭和地府,号称聪明正真的神明,犹不免有犯上作乱的妖猴,总而言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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