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凝紫面颊微热,抿嘴笑道:“师傅啊,这种事情要讲究两情相悦,哪里有强买强卖的道理。况且师傅、师叔都还云英未嫁,我又急个甚么。您老人家还是先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穆清绝吃谭凝紫将了一军,脸面登时有些挂不住了,伸手去捏她粉颊上的嫩肉,气闷地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是取笑起我来了。”
世人的性情虽然千差万别,大约总有些因人而宜的地方。不管多么冷淡刻薄的人,对于亲朋好友或者儿妇私昵想必总该有些言笑晏晏的时候。倘若连这一点性情都没有,就只能是蛇虺心肠,槁木肺肝了。
大抵一个人的性情,尽管得自于天生的气质,实则生成于后天的境遇。气质者,金、木、水、火、土。世人常说的金刚怒目、木讷寡言、温柔似水、性如烈火、泥人土性,大抵都是指气质而言的。气质是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来调制的,先儒经常说的中庸之道,就是将自身的气质调整到不偏不倚的状态。
凡人天生都有气质,有性格。只不过气质有所偏至,如果是金和火,可能就棱角鲜明一些。是土或水,则相对平和一点。
天生的气质并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先儒定下一个美善的标准就是中庸。然而这是很难时刻保持的,人有七情六欲,七情喜、怒、哀、惧、爱、恶、欲。如果经常受一种或几种情绪支配,久而久之,就会出现性格上的缺陷。
轻则忧思成疾,与众人格格不入,诸事不顺。严重的就容易走向极端,做出危害他人的举动。
所以说像穆清绝和谭凝紫这样的性情多少都有些病态,穆清绝本身就天生顽疾,孤僻幽独,谭凝紫跟着她有样学样,还能得什么好来。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孟母三迁只为选择一个好的邻居。当人在年少无知,缺乏辨识能力的时候能够经常和一些平和忠厚的人相处,将是多么幸运的事。
有的男人可能会喜欢冷若冰霜、目高于顶那样的性格。一部分可能是征服欲作祟,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将其感化。否则的话,就是病态的审美和自虐的心理了。
而一些精明的女人恰恰懂得掌握这种心理来个投其所好。自抬身价。这当然没有多少讨论的价值。
儒家历来是讲究化民成俗的,前人斤斤乐道的中庸其实就是一种气质的调和。心态的调整。虽然很多时候偏于保守,养成一种不痛不痒、麻木不仁的风气。然而这只是矫枉过正的一种表现,谁能说这样的人真正懂得中庸之道呢?
近世名宿奔雷先生归之为精神胜利法,大加讥评。一时风气推之为只眼独具,名之曰民族劣根,诟病已深。
时人的观察虽不能说根本错误,至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性情的调制,心态的调整这是人类生存很重要的一种能力。很多人行凶报复或者抑郁自绝,都是这种能力有所欠缺所导致的。
当然具体到心态调整即自我说服的方式,视各人的识力自有高下之分。像孔子就是‘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颜回就能‘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也不改其乐。’阿q就只能‘和尚摸得我摸不得’了。
很多人不学孔子、颜回,只学了个阿q,就好像图便宜买了个假货。然后大骂这个牌子不好。奔雷先生只见得这等人的丑态,跟着批评这个假货如何粗制滥造。看似深中弊病,实则是混淆了概念。
假货一直存在,人人心知肚明,人家图得就是这个便宜,这才是根本问题。而不是煞有其事指责这个假货如何充斥市场就好像什么了不得的发现似的。
以前江湖上很有些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动则灭人满门。像什么李莫愁了,据说都是为情所困,甚至颇能搏得一些以貌取人、色胆包天的登徒浪子的同情。这也是李莫愁的拥趸高于梅超风的原因。
这些女魔头就是典型的心理失衡,从而变得不近人情,惨无人道。值得一提的是,这种人的心理从一己的感情失败无限扩大,所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倘若不巧真得两情难偕,就很容易从报复负心人,进而到报复社会,报复人类。有专家学者为曹操这句话鸣冤,查阅经典发现是‘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小说家这么一改似乎有扩大罪状的嫌疑。
但从犯罪心理上来说,报复一个人到报复社会往往没什么严格界限,很容易顺理成章的摸黑走下去。古话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就是这种人的真实写照。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很难说得清谁是谁非。即便真的是不幸遇到负心人,这也只是道德上的过错,法无死罪,像李莫愁这种案例只能归之于性格和教育的失败。
相对来说,穆清绝和谭凝紫的性情虽然有那么一些病态,两人相处的时候还是颇有率真融洽的一面的。
这大概要归功于天女门的氛围和两人的家庭背景。摩夷天的教育那是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所以不管高官显宦,还是名流富商,都喜欢将儿女送到太皇黄曾天、太明玉完天等天域接受深造。
天女门又是千年宗派,底蕴深厚,穆清绝能够坐到一派掌门的位置,自然有一些过人之处,不是那些丧心病狂的女魔头可比。
谭凝紫从小受穆清绝耳濡目染,清傲矜高难免有一些,关键是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