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铠的手掌好像猫爪一般,藏着尖利的钩刺。杨江扣住精石,刺拉一声,带着皮肉揭了起来,何东惨叫一声,浑身抽搐,登时晕死过去。
几个甲士见何东没了声息,缓缓放开了他的手脚。他们都是旧日兄弟,看到何东落得如此惨状,不由心生凄恻。
杨江将精石收进衣袋,瞄了何东一眼,“弄醒他。”
一个甲士摘去头套,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小巧的水壶,噙了一口卟的喷到何东脸上。
何东轻咳了两声,醒转过来。虽然遍体鳞伤,疼痛难忍,他却甚是硬朗,没有叫出半声。
“你到底把萧夫人藏到哪里了?”
杨江对何东的说法仍然将信将疑,总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要找到她,否则没法交差。
何东冷哼一声,扭过头并不搭腔。
一个老成些的甲士看不过眼,规劝道:“老四,你就明白说了吧,你的事跟萧夫人没有关系,何必难为一个女人。”
何东怒瞪了他一眼,嘶声道:“二贤庄的人都该死,我要把萧家的人全杀光。”
杨江干咳了一声,摘下头套,缓和了语气道:“老四,你家里出了事,我也非常痛心。但是你是卸甲的人,凡事要相信组织,相信朝廷,你私自逃出来滥杀无辜和罪犯有什么区别?”
何东啐了一口浓血,咒骂道:“屁的朝廷,老子为他出生入死,我老娘被房子压死,老婆被打到流产,谁给她们一个公道?”
“这都是误会。”
杨江叹口气道:“咱们的身份特殊,你应该知道。此事堂主已经和抚仙城的主簿、总管沟通,决定补偿你们三百万,可惜你太过冲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三百万?那可是不少钱呐。”
何东气极而笑,笑声中充满悲痛和愤恨,“今天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神武士老子不做了。”
杨江踌蹰不答,好言语道:“你把萧夫人交出来,跟我回去,这事我可以帮你弥缝。”
何东默然道:“我没有杀她,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杨江勃然变色,他如此苦口婆心,何东仍然冥顽不灵,不肯说出萧夫人的下落,让他有些无计可施。
“老四,你不说实话,做哥哥的可就帮不了你了。”
何东盯了杨江一眼,心中大感失望,冷声道:“既然你不过我,那就自己找去吧,何必又来问我。”
杨江看他不似作伪,忍着气道:“萧夫人是你抓来的,你会不知道她的下落?”
“我把她绑在车里,本想回家看看,谁知道出了什么事?”
何东也觉得奇怪,原本设下机关是想让解救端木漪的人一起送命。现在仙车都烧成了骨架,惟独不见端木漪的尸首,着实有些奇怪。
杨江料到何东逃出神武营,会潜回家看望妻子,是以预做布置,将他逮个正着。
山下忽然传来辘轳车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狮吼筒中喊道:“何东,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快点出来自首,还能见你父亲、老婆最后一面。”
接着狮吼筒传出一个苍老的呼唤:“东儿——你在哪儿呀,不要做傻事,快点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何东大吃一惊,听出那是父亲的声音,狠瞪了杨江一眼,骂道:“真卑鄙。这些人是你找来的?”
杨江沉吟不语,他和抚仙城的总管接触过,今天何东在神工坊抢夺精石,抓走端木漪他也很快得到消息。
他的行踪必然落到缉查司的掌握中,随后赶来控制何东的家人并不奇怪。
几辆仙车沿着山道缓缓开至,前面是缉查司的专车,后面则是露天的土熊车,上面载着数百号武士,全身结束,拿着锋利的兵械。
仙车开到近处,车上的武士纷纷跃下,冲上山坡。头前的缉查司走下一个身穿公服的中年人,接着下来一个青年公子,正是端木漪的儿子萧骚。
萧骚看到山坡上站着一群甲士,也觉得吃惊。和身边的缉查长嘀咕了几句,挥了挥手。两个缉查从后排架出来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
她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吓得面色苍白,身躯发抖,泪眼模糊的道:“东哥……你在哪呀?”
何东听到妻子的声音摇摇晃晃站起来,两个甲士连忙上前搀扶。
“香莲——”
何东望着柔弱无助的妻子不由喉头哽咽,眼泪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来得可是徐灵官?”
杨江和缉查司的灵官徐开运有过接触,打了声招呼,走到何东身边低声道:“东子,你把萧夫人交出来,我保你全家无事。”
事到如今,何东何尝不想端木漪安然无事,但他委实不知端木漪的下落,抓着蓬松的头发懊恼之极。
明钦看到缉查司和二贤庄来了这么多人寻找端木漪,心知端木漪已经安全。何东虽然对二贤庄恨之入毒,并没有趁机侮辱端木漪,一是他夫妻情深,二来也算一条汉子。明钦也希望他能逃脱一死。
明钦从山崖上跃下,找到神思不属的端木漪,招呼道:“萧夫人,你儿子来接你了。咱们出去吧。”
端木漪玉颊微红,螓首低垂,轻轻嗯了一声。
明钦心觉奇怪,端木漪儿子都成年了,想不到还会脸红。她出身豪富,容颜姣好,不知根底的话,很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