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联合（八）
他们以为废去法术，抹掉记忆，林天岑就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了，却从未料到，他藏在暗处冷眼旁观着一切。自始至终，他才是那个操纵一切的人。
天虞笑了笑，摇着头。有很多事情，早就练成了一条线，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去多想。
比如当年她和林天岑去盗玉笛，西钰山突然倒塌了，山里藏着的华非令随之消失。华非令乃是打开陵九宫的其中一道令牌，起初谁都没有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认为这只是一件巧合。
再比如后来，婆澜珠被抢，青符肉身被偷，一切的一切，只有知**才可以进行。
林天岑一方面扮演白脸，另一方面又扮演黑脸，将他们全都蒙在鼓里。
念及此，天虞踌躇着问道，“那么这次……天界攻打浮生界是不是也在你的意料之中？”她问这话时，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很怕很怕，因为自己而害了那么多人。
林天岑挑着细长的墨眉，俊逸的面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小妹，这次多亏了你，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在灭了那么多仙家。”
天虞闻言，脚步不禁后退，身影颤抖起来。果然，她又做了一次刽子手。
“是你故意让我发现腐水的秘密？你……现在想把他们怎么办？二哥……这次领兵的人，是其他几位哥哥。”
天虞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滑落下去。她不信林天岑心中只有仇恨没有温情，明明林家七子相处的很好。
林天岑面色不动，良久伸出手擦拭掉天虞脸上的泪痕，然后冷笑开口道，“小妹，你也未免太小瞧他们了，毕竟天帝和宗乾都在里面，死的可能不是他们，也有可能是我……”
天虞推开他的手，掌心快速幻化出一把利刃抵向他的脖颈，将他向后抵退几步，“呵……是吗？你害怕死吗？”
她知道他并不怕死，反而像他这种人很想要死。不过支撑着他活下来的原因，恐怕就是为了复仇。
“你若恨天帝，那就去找他一人报仇，你为什么要拉着那么多人陪葬？你为什么要害死千斐？！”归根到底，她无法原谅林天岑害死了千斐。
林天岑随手一弹，便将天虞手中的利器弹开了。天虞正要掏出怀里玉笛，忽然发现一条细线捆绑在她的身上，禁锢住了她的动作。
“你放开我！放开我！”她使劲挣扎着，奈何那细线越来越紧。
“并非是我害死他的，害死他的是天条天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天条天规和天界一起毁灭掉。毁灭所有……让这个世界再重生，从蛮荒岁月开始。你说这想法如何？小妹？”
“疯子！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林天岑似乎很满意她的说辞，笑着继续道，“对，我本来就是个疯子，你不知道世间痛苦的都是那些所谓理智的人吗？”
人只有疯了，才能随心所欲，哪怕将来的后果无法承担。
天虞最终放弃挣扎，垂头苦笑着，然后低声哭泣。
“二哥，能不能收手？”
纵然先前她心里早就怀疑林天岑了，可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为他找各种借口。但直到沂言告诉她，浮生界的另一个入口是琳琅阁，天虞知道她躲避不了了。
琳琅阁，是华庭仙子所在之处。
林天岑，他从不是一个**之徒。他接近的每一个女人都有目的，比如青符，比如华庭仙子。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心中的疑问，百花丛中过的林天岑究竟是花心呢还是痴情呢？
现在看来，他是痴情。痴情到愿意毁灭全天下，来报复曾经拆散他和浮瑶的人。
“二哥，你不只是有浮瑶，你还有我和十二宫，你是林家无人可以代替的林二少爷。”
林二少爷……无人可以代替……
是真的吗？
林天岑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放心好了，小妹，如果天下都毁灭了，那么无人可以代替的林二少爷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历史下的灰烬，所以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温情的话丝毫没有任何用处。”
天虞咂舌，没有想到他的心已经冷酷到这种地步了。
想想他们曾经相处的岁月，如今她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只记得林天岑和浮瑶在菩玉门闹别扭，尔后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二哥，你和浮瑶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天虞咬着唇瓣，脸上尽是泪痕。
林天岑伸出手，掌心出现一颗白色的圆球。他将圆球放到天虞的眉心里，弯着嘴角道，“我和浮瑶的故事都在这里，等哪天圆球的结界被你破了，你就可以知道一切了。不过在这之前，恐怕你先要面对的是即将毁灭的天下。”
道完话后，林天岑身上的白色袍子突然变成了一席黑色锻袍，俊逸的面上隐隐带着黑气，一双凤眸宛若黑窟窿，看不出什么情绪。
天虞看见他这个样子，目瞪口呆。
恶魔，这就是恶魔的样子。
前一秒，他还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而现在，他却成了面目狰狞的恶魔。他身上的煞气，甚至比萧懿还要强烈。
在天界那么多上仙面前，甚至是林父和天帝面前，他都从未露过马脚，他究竟是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小妹，你想知道在宗乾心目中你和沂言谁更重要吗？”他勾起嘴角，话语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