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朦胧月光,我俩潜伏到马塘草地边缘的山谷上,找了一条隐蔽石缝,两人凑合着挤进去靠外的位置,时刻注意着山下草地上的动静。为了避免山下庄园护卫的夜视仪,我们必须踏晨曦而行。
夜里,矮胖男子有三次因为呼噜打得太响,被我捏着油腻腻的脸蛋摇醒,然后他发癔症似的,吧嗒一下嘴巴接着睡。
一直到漫山虫鸣渐渐弱去,山风凉得有点儿使人发抖,我才推醒了矮胖男子:“快快清醒,已经破晓,咱们抓紧时间冲过草地。”我俩背上包裹,踩着曲曲折折的山石往下走。
夜里,我用匕首砍了些小树枝,编成一件简易的蓑衣,披在矮胖男子的身上,而我身上也绑了几根树枝。等待会视线再好些,我俩就可以像两簇小矮树一样,在草地上移动。
“由麻沃‘追吗’斯乃?”
我和矮胖男子刚走到山谷半腰,身体后侧经过来的一块大石上,原本空无一物,却突然传出声问话。我这句话如一句咒语,仿佛将我当场变为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我整个脊背上沸腾起来的血液,直冲后脑。
我心里很清楚,自己栽了,黑魆魆的枪口已经从身后把我完全锁定。
“啊…….啊啊,括尼七哇,奥哈吆高栽麻素!”矮胖男子突然哆哆嗦嗦地讲了一句,同时斜着惊恐的眼珠看我。
“吆西,考嘎哇塔士讷沃。”身后又是一句铿锵沉闷的话语。万分紧张之余,我已经听得出这是日语。
“他问你是不是追马,让咱俩抱头转过身去。”
我慢慢地扭转身子,却不敢有丝毫出枪反击的侥幸。对方既然不以冷枪打爆我脑袋的方式出来问话,想必结果就不会那么糟糕。
一个浑身挂满绿布条的男子,盘膝坐在一块大岩石上,而他缠满藤条的狙击步枪,就斜靠在伸手可取的大石旁。/
not undelie.”我谨慎小心地说道。
“欧卡。”这名突然出现的男子,用充满日腔的英语回答。
“以长发作图腾,黑泰拳里的格斗招式,两千米之外取人首级的狙击手。哼哼,你就是东南亚秘密通缉的叛逃佣兵,代号杀戮机器的追马?”
我心脏突突直跳,这个家伙是谁,我从来没见过。尤其他那张涂满绿色波纹的面孔,出奇的灵幻诡异。
“你的长发是用来做伪装陷阱的吧!加入猎头一族了?”
十几年来,我遇到过无数对手,没有一个人知道我长发的用意。眼前这个绿脸男子,还没和我交手,就揭穿了我的底牌。我不敢多犹豫,对他点了头,又摇头。
“为什么要来刺杀?”
心头猛地一惊,这家伙居然诬陷我是刺客。
“我不是刺客,我和一位朋友到庄园里来交易宝石,结果他们见财起了贪心,非说宝石有假,要扣押我们。”我刚解释完毕,却听得那名男子冷冷一哼,挂着不屑的嘴角儿上挑了一下。
“八嘎!”这家伙又说了一句日语,但不用矮胖男子翻译,我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说我愚蠢,说了苍白的谎言欺骗他。
“为什么还要撒谎!”绿脸男子说着,手掌上慢慢托起一件闪灯的小机器。
“av,这样好了,我没参与杀人啊!”矮胖男子脖子一伸,不由自主地说道。
“你的这位蒙面朋友,可着实不简单,敢在肉身上烙印黑树桃鸦的男子,恐怕只有猎头一族中的八大传奇之一:九命悬鸦。”
绿脸男子的这句话,更让我惊诧恐慌。他望着手掌上托起的av,那里面的画面,应该就是交易大厅的监控录像。
“假借交易宝石之名,刺杀庄园老板;以破坏经济命脉为手段,来扭转查戈斯群岛上的战局。”这句话像手雷一样,塞进我的大脑炸响。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了悬鸦的陷阱。如果这个绿脸男子说得没错,那么悬鸦在交易宝石时,第一把抓了真宝石放在石桌上,而第二第三把,他故意抓了假宝石,从而挑起事端。
我没有时间再想下去,急忙问道:“你是谁。”
“赛尔魔佣兵体系中,升级出来的一股精锐势力:巴奈。”
听到对方的身份,我不禁又想起悬鸦在海魔号上刑讯逼供的一幕。
“不要紧张,看来你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当年东南亚那边用密文通缉你的时候,我们曾找过你,但你却像人间蒸发般消失了。如若不然,你现在将会是赛尔魔佣兵中的一员悍将。”绿脸男子话语间透出几丝惋惜。
“从你被海魔号活捉上船的第二天,我们就收到了消息,真是没能想到,你居然躲在荒岛上过野人生活,而且与一支向海盗提供军火的匪徒发生了冲突。”
四周凉凉的水汽渐渐有了弥散。此时此刻,我已经预感到自己无法活着离开庄园了,不能像答应过伊凉的那样,完好着回到福卡普。
我之前把海魔号想得过于简单了,这些海盗当中,不仅仅安插着猎头一族的耳目,就连赛尔魔佣兵系统,也可以最及时获得它上面的情报。看来,海魔号上的伪船长杰森约迪,其实一直面临着生死危机。
“不管什么原因,你已经来到乌博庄园,而且碰触了一种那个巨大的猎杀蛛网。但我可以肯定,你不知道这座庄园的真实内幕,九命悬鸦只是在利用你,他不会告诉你真相。如果你肯加入我们,抛开其他不说,至少你会知道自己在为何而战。”
望着绿脸男子幽冷的目光,我已经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