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操纵她了。你胜利了,而她死了。你已经把她一块块杀尽。你借她的刀杀我们,而我们也在相互残杀中灭绝。你可以骄傲了,因为你终于如愿以偿。显杀了他的儿女,就等于是杀了他自己。显也已经死了,那么,你什么时候再来杀我呢?还有我的孩子们。你杀我的计划是怎么安排的?你已经完成了第一步,那就是让显彻底粉碎了我的太子梦。那么好吧,我就不再做梦了,我退出来,但是我知道你依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干吗不现在就杀了我?就这样,在床上。你当然不会这样杀我的,你要让我迷恋你,让我在痛苦中一天天地消耗。你要我们所有的人全都慢慢地死。只有看着我们这样慢慢地死去你才会快乐。你要一生都活在这种复仇的快感中。你要每分每秒都看到我们李武两家有人在死去,圣上在死去。那么,来吧,来杀我。如果不来杀我,那么我就要杀你了……

当三个可怜的孩子被赐死之后。在他们的尸体被掩埋在洛阳城郊那荒凉的邙山上。至高无上的女皇突然又一道旨令,说她要离开洛阳。说她要穿越八百里秦川。说她要回西都长安。

女皇仿佛是在匆匆忙忙地逃跑。就仿佛当年,她杖杀了王皇后和萧淑妃后,要匆匆忙忙地从长安逃到洛阳一样。她怕她的孙子孙女们的幽灵。她可能是已经觉出那些年轻的幽魂在追逐着她,缠绕着她了。

女皇的朝廷跟随她倾巢而动。连同她的东宫太子李显,她执意要把显带走,她决不留下太子监国。她的心很虚。因为她已经觉出了显如果继续留在洛阳,迟早有一天,他会积蓄力量反对她。她不愿意显和他儿女们的阴魂离得太近。她知道那是显受不了的,也是太子妃受不了的,甚至是武三思也受不了的。她知道如果有一天他们全都受不了了,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造反的。推翻她。并杀了她的张氏兄弟。

不知道这个迁徙长安的主意是不是婉儿的。在满朝文武看来,通常女皇晚年的主意都是婉儿的。因为后来能真正接近衰弱不堪的女皇的,除了张氏兄弟就只有婉儿了。张氏兄弟没有那么高的智商,所以朝官们宁可相信,女皇晚年的仍然不失政治家风范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婉儿一手策划的。婉儿才是那个真正的女皇。而女皇在垂暮之年反而成为了婉儿的傀儡。

女皇从洛阳移驾长安一呆就是三年。

女皇的长安三年果然使她的权力得到了某种稳固,也使张氏兄弟得以在她身边苟延残喘。这时候女皇已经七十六岁了。但是她既不想交出她的权力,也不想离开她的二张。这就使朝中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了起来。

张氏兄弟尽管恃宠挟势,身居要津,但是那种反对二张的势力却始终如暗流般在朝廷中涌动。不仅仅是李家乃至于武家的那些亲属们,就是朝臣们也对不断扩张的张氏兄弟的势力非常不满。于是,他们在倒张有问题上同仇敌忾。他们几乎不用商量就不约而同地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尽管他们之间还有着很深的芥蒂,甚至是那种不可调和的,你死我活的,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在了反对张氏兄弟的统一战线下。人世间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不同的利益便会产生不同的利益关系,而任何的阵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阵线的变动在某种意义也是利益的驱动。

长安三年使李武两家果然远离了那几缕青春的幽魂。但那心中深刻的印痕却是永远不能抹去了,而且让那个创伤的后遗症永远像阴影一般地笼罩在这个忧怨的家庭中。


状态提示: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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