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正好落到杨珉眼中,见杨大娘向桌子走去,当即拉住她的手,拖入角落中,“二姐,这个时候就别去打扰孩子们?”
杨大娘眉头一皱,偏着头瞧,随即勾起嘴角往院子走去,“珉儿,自从小九来到我们家,家里状况一天比一天好,如花不用说,鬼点子多,挣钱的能手,如今还做了村正,是我们家的福气,就连团儿,近些日子来变化也不小,这段时间我还瞧见他拿着树枝当剑使呢。”
“是吗?”杨珉一脸惊奇,“难道我们家团儿想做个剑客?”
“我想应该是几个月前如花受伤的事让团儿耿耿于怀吧!”杨大娘一般晒着豆子,一边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珉儿,你有想过再嫁人吗?我瞧着隔壁王家村的说书先生对你好像有些想法。”
“姐,不要胡说,珉儿此生不嫁。”杨珉态度坚决,毫无商量余地,杨大娘摇摇头,看来她这个妹妹对男人已经死了心。
如今的金堂镇可说是人山人海,马车都快挤爆街道,客栈天天爆满,就连马厩里都住着人,还有很多没地儿住的,就在镇子外搭起棚子,连绵不断上十里,空前壮阔。
当然棚子里的大多是流民,从北波城逃来的,个个面黄肌瘦,邋里邋遢,嘴里喊饿,甚至还有刚足月的婴儿,大人吃不饱,没奶水,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
如花从牛车上跳下,将随身带的干饼递到妇人手中,后者连连磕头,场面实在让人泪奔,看不下去,“夫君,走吧!”
慕夜九依旧穿着那身乞丐服,看上去跟流民也没多大区别,此刻,他头戴斗笠,手执树枝,赶着牛车,平凡得就如沙漠中的一粒黄沙。
这不刚进入布料店,就被老板贴上标签,“要饭的,去别处要去,我们这里只卖布。”
“听见没,让你出去,别逼大爷出手啊!”店老板见乞丐君没有离开的意思,正要发火,就瞧见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从乞丐身后走出,身着碎花襦裙,脸上带着面巾,头发仅用一只木钗固定,显然是个村里种地的。
“小姑娘,买布料呢,算你走运,刚好我们这儿还剩一匹粗布,一两银子,拿走。”店老板说着从货架最低端拿出一匹灰色布料,一瞧就知是残次品,这样的布放到平时顶多就值个三十文,而一两银子足可以买到普通绸缎。
结果呢,就这么一匹残次品居然还有人抢,只见一位胖妇人猛的将布抱入怀里,大声嚷道:“这布本夫人要了,快包起来。”
呵,竟然是马夫人,真是冤家路窄,听闻蛮人来到潘云县后,马成带着一家老小赶马车逃出城,谁知又遇到一伙由流民组成的山贼,车、银两、布匹都丢了,只留下女儿马香荷手中的布偶,幸好媳妇杨珠担心发生意外,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缝入布偶中,一行人这才没饿死在途中。
今日她到镇子来主要是买布匹,在逃亡的途中,一家人的衣服都已破烂,而且没有可以换洗的。
杨珠和刘氏也在其后进入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