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何其无辜,所以……所以我真的是逼不得已的,我们家中只有这一个男孩儿啊,若是他不在了,那我家的香火也就端了。姑娘,求你杀了我,救救我弟弟吧。”月华说着开始拼命的磕头。
听了月华的话,欧阳珠儿的眉心紧紧的蹙了起来,这么说来,倒是因为她月华才会受到这种左右为难的威胁,她弟弟的性命才会命悬一线。
那人给了月华十天的时间,可月华是直到最后一刻也没能的手,自己招了,看来,月华并不想伤害她,她是真的很痛苦了的。
想起几天之前她要喝糖水,可月华却让她喝热的那一次,欧阳珠儿心中又不好受了起来,那次,她大概也是没有忍心吧。“你只有十天的时间?”
“是。”月华点头。
“之前你是不是也下过毒?”
“是,几天之前,奴婢下过,可没有让姑娘喝。”
欧阳珠儿点头,这丫头还算诚实:“为什么要选到最后才动手?为什么阻止我喝下去,只要我喝下去,你弟弟就有救了。”欧阳珠儿低头看她。
“姑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真的不忍心啊。奴婢做工这许多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姑娘这样好的主人,奴婢若是真的做了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那奴婢还是人吗?将来,奴婢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弟弟和家人?奴婢……奴婢也无法忘记姑娘给奴婢玉簪是跟奴婢说的话,奴婢知道,姑娘是真心的帮助月华的,所以月华无法下手。”月华哭的更是伤心了。
“你这样阻拦了我,你弟弟怎么办?”欧阳珠儿叹口气。
“弟弟……我弟弟若死了,我也不会苟活,父亲地下有知,他不会怪我,而弟弟也一定会原谅我的,因为我会一直跟他在一起。”
欧阳珠儿上前扶她:“站起来。”
这一次,月华真的听命的站起来,欧阳珠儿看着她叹口气:“笨蛋,既然你左右都是不忍心伤害我,这事儿干嘛不早告诉我。”
“奴婢不敢。”月华咬唇:“奴婢当时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相对姑娘下毒手,怕贸然行事会出事儿。”
“那现在你就弄清楚了?”欧阳珠儿无语。
“也……还是不清楚。”月华咬唇:“不过,奴婢觉得有一点真的很奇怪,当初将奴婢带进胡同的带刀女人在西岐国,明明就只有公主府和川王府有,可是为何,她却会将奴婢送进胡同的一处院落里?不管是大公主还是川王妃,都不可能住在那种地方的呀。”
欧阳珠儿欣赏的看着月华,这个丫头很有分析能力,怪不得前几天她套问她认不认识长公主呢,原来是在做暗中调查。
“分析的很好,可是,谁做坏事儿会在自己家里做呢?如果她真想让你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蒙面了。”欧阳珠儿摇头,就差一点点。
“会是这样吗?”月华低头:“可是,早晚都是会知道的不是吗?”
“你不知道倒也是好的,你若不知道她是谁,说不定她还能留你个活口,但若知道了,你也就必死无疑了,她不可能让知道她秘密的人活在这个世上。”欧阳珠儿站起身有些愧疚的看向月华,月华因为伺候她而受到了这样的威胁,连家人的生命可能都受到牵累,她真的是很愧疚。
其实,就算是月华真的毒害了她,她也没有任何理由说月华不对,毕竟,世上能有几人可以做到像月华这样问心无愧呢?
如果是她的孩子和别人的生命同时受到威胁只能保护一个,那么,她一定会当仁不让的保护孩子不是吗?
从这一点来看,她比月华差太远了。
“姑娘,你能想到是谁吗?你跟谁结了这么大仇怨?”月华试探的问道:“会不会是川王妃呢?”
“除了她还能是谁。”欧阳珠儿眼神凌烈了一下:“我跟她确实结了仇,还是很深的仇,我们彼此都曾威胁过彼此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想这辈子都不再跟她有所往来。”
“就是她了。”月华咬唇:“昨天还有人来警告过奴婢,后来,奴婢远远的跟着她们,眼看着她们进了川王府才回来的,可奴婢还担心,怕这些女人会是一人侍两主,所以没敢妄下断言。”
欧阳珠儿没有做声,眼神很悠远的看向远方。
月华有些沉不住气了,再次跪下:“姑娘可有何打算?”
“你在担心你的弟妹?”
月华点头:“月华不求姑娘能够原谅奴婢,只求姑娘若可以话,救我家人一命,奴婢一定会感激不尽的。”
欧阳珠儿思绪转了一下,随即道:“你站起来吧,我一定保你娘和你弟妹的生命安然无恙。”
“姑娘是已经想到对策了吗?”
欧阳珠儿点头走到书桌边:“你去将秋萝叫进来,我写一封信,让她给我暗暗的送给宿言殇,你弟妹,我会让宿言殇接到他府上保护起来。”
“奴婢多谢姑娘救我全家之恩,日后奴婢一定会好好服侍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