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我想你到现在还不完全了解公子要的是什么,公子要的不仅是烽云一个国家从上到下的安定,而是与边境各国也友好相处,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安定,所以第一步就是不伤害他们,我们现在在这里见死不救,就是伤害他们,而且……请相信我,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不是我们的敌人,这三年时间以来,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唐潇顿了顿又说,“你想想,如果他们是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会不会救?”
江禾听唐潇说完,望着因为面临死亡而惧怕在挣扎着的百姓,也同样心生动容,最终对唐潇和穆逸辰道:“公子,姑娘,我现在就回雪影峰,你们保重。”
“嗯,快去快回,这个毒很可怕。”唐潇蹙着眉头,看着又有一个人在不远的地方化成干尸,不免难过。
江禾在穆逸辰的点头下,用着熟练的轻功朝着雪影峰赶去。
江禾走后,唐潇和穆逸辰就朝着破庙走近,确定中毒迹象略深,但还有救的人,就喂他们服下丹药,那些还能撑住的人,就让他们坐到一旁休息,而篝火上用井水熬制的草药,也禁止他们服用。
一个时辰之后,最开始服下丹药的十几个人已经恢复了些气色,而此时穆逸辰手上的丹药已经分发完,只有唐潇手上还有一粒。
这一粒丹药给中毒者后,剩下的就要靠命运了。那些能撑到江禾回来的人,一定是能活下来的,只是没能撑到的人,自然就成了两国战事的无辜牺牲者。这,就是战争最残酷,最直接的代价吧。这种代价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够挽救的,只能尽力。
然而,就在唐潇扶起将要接受最后一粒丹药的中毒者,将她扶在怀中,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准备将药塞进去时,一把雪亮的剑却忽然伸了过来,架在了唐潇的脖子上。
“住手!先救我家公子!不然我就杀了你!求求你!”一个虚弱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虚弱得分不出是威胁还是哀求的口吻,而下一刻,一抹白色的身影却从不远处跃身过来,踢开了女子手中的剑。
唐潇转身,和穆逸辰并肩在一起,看着手中剑落在地上的女子,仔细端详。
这名女子也是中毒者中一名,但幸运的是,她刚才服下了唐潇的丹药,现在她气色已经恢复了一些,但人还是很虚弱。她见自己的剑被穆逸辰踢飞到一边,苍白的双唇有些无助地微张了两下,马上就匍匐在两人脚下,连声说:“求求你们,先救我家公子,我家公子不能有事,求求你们,我知道这是最后一粒解药,我家公子中毒已深,只怕是等不到那位公子回来,求求你……”女子说着开始磕起头来,脑门上都磕出了鲜血。
唐潇听她话中含有真情真意,又重新看了下刚刚扶起的女子,发现她其实还可以熬一会儿后,问她:“你家公子在哪里?”
女子抬起满是血痕和泪痕的脸庞,仿佛得到了一线希望般,指着自己的身后,说:“在这里!在这里!求求你救救他!”
唐潇三两步走了过去,将那名皮肤已经呈现出黑色的男子扶起来,把了一下脉后,转头对穆逸辰说:“我们先救这位公子,那位姑娘还能熬上几个时辰,可是这位公子如果再晚一时半会儿,只怕回天无力!”
穆逸辰点头,唐潇回身就将丹药放进了男子的口中。可是,因为男子已经濒死,无论怎样帮他抚着胸口,丹药就是咽不下去。
看着这边着急的那名女子,最终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深吸一口气后,朝着他的口中吐气,就这样来回了好几次,丹药才吞了下去。
“好了!”唐潇确定丹药已经吞咽下去后,对女子说。女子听到这两个字,顿时就好像放下了多么沉重巨大的包袱,浑身一软,坐在地上嘤嘤地哭起来。
唐潇看着她伤心的模样,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就退到一边,和穆逸辰站到一起。
一会儿工夫,那女子的哭声渐小了些,唐潇在查看了周围百姓的情况后,才仔细地看了女子的穿着。
女子一席清淡的锦衣,衣襟和袖口处都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图案,那图案有点像雪莲花,又有点像某种兽类,一看就是浮蒙国贵族才能拥有的款式。再看看这女子已经褪去黑色的脸庞,不禁觉得十分清秀,颇有几分贵族气质……
“姑娘,他们是两天前到村里来找你看病的客人。”瞧见唐潇对那女子上下打量,一旁已经解了毒清醒过来的一位老妇对她说,“不幸啊,那位公子来的时候就已经病入膏肓,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本打算让他们在村中住下,等到你再次下雪影峰,可谁知,当夜却患上了瘟疫。”
“找我看病?”
“是的,这位姑娘……”女子朝着唐潇这边望过来,说,“姑娘,我叫碧竹,是公子身边的丫鬟,碧竹在这里先给姑娘道歉了,刚才只是一时情急,所以才举剑要挟姑娘,还请姑娘原谅,我并没有真要加害姑娘之意。”
“碧竹,没事,我了解你的心情。”唐潇走到碧竹身边坐下,指着身边没能得到解药,还在煎熬的所有人说,“你看,这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说着将视线落到穆逸辰身上,“如果这其中一个是我家公子,那么我也会拼死救他,如果这世上只有一粒丹药,我也宁愿是他活着,好好地活着。”
“唐潇,不许胡说。”穆逸辰轻声说,“如同我答应过你的一样,不管身陷怎样的境况,只有你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