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医看了药方,沉吟了半晌道:“方子里头用了生首乌,虽说生首乌有小毒……
宝雅佩已经喊了起来:“娘,你听见没,里头用了有毒的生首乌呢!”
宝夫人心里一沉,觉得头更晕了,肚子也更不舒服了,她摆出一付快要断气了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宝永安说:“永安,你瞧瞧……”
宝永安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野丫头还真敢?!
李御医连忙接道:“哦,我话还没说完呢!生首乌虽是有小毒,但养血通便润燥止痒的功能,却要强过制首乌。制首乌当然是无毒的了。不过呢,这药方里生首乌的份量很小,应该不至于引发头晕,肚子不舒服的症状啊!”
他的这一番话,让宝夫人和宝永安、宝雅佩三个面面相觑,接不上话来。
宝夫人强调道:“可是,我真的头晕啊!肚子也不舒服啊!李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她才不相信那野丫头没在药方里动手脚!
好不容易找着个可以报复自己的机会,野丫头会不加利用才怪啦!
她既不仁,那也别怪自己不义了!
李御医捻着胡须说:“这个我也不知。但从方子上来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帮宝夫人把了脉之后,也说这药方算是对症的。如果头晕、肚子不舒服之类,那还是不要再服了。
说着话,李御医另开了一个方子出来。
宝永安无法,只好很客气地将李御医送了出去。
这个时候,宝婉晴也正好被徐嬷嬷给拉来了。
徐嬷嬷精着呢,事实没弄清楚之前,她是不会过于张牙舞爪的。要是宝婉晴真露了马脚,哼,且看她怎么出手!
所以徐嬷嬷倒是好言好语把宝婉晴请来的。
其实,宝婉晴还真没在药方上动什么歪脑筋。
她没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大大方方见过宝夫人和宝永安,先行礼,再问明情况。
反而是宝雅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冲宝婉晴嚷:“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家伙,亏了我爹娘对你这么好,你倒起了心要害我娘,你还是个人吗?分明是个恩将仇报,猪狗都不如的东西!”
话说得这样难听,宝夫人也不管管,宝永安也不开口制止,只阴沉着脸看着宝婉晴。
宝婉晴诧异地答道:“你肯定是有了证据,才会说这番话的,对吧?如果没有证据,那叫诬蔑!据说告上官府,随意诬蔑的人要受掌嘴的刑罚呢!那么,雅佩妹妹可不可以拿出证据让我看看啊?”
宝雅佩被噎了个哑口无言。
好一会子她才强辞夺理地说:“谁不知道生首乌是有毒性的呀?”
宝婉晴分辩道:“生首乌小毒,只要控制份量,对症下药,就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娘就是有事了呀!你没见她头晕得站都站不住了,一只手还拼命抵着肚子吗?“宝雅佩说着说着,声音就尖利了起来。
宝婉晴仔细观察了一下宝夫人的神色:那痛苦的样子,不象是装出来的。
如果是真的话,那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她可以保证,药方绝对没动手脚。她又不傻,把事情做得这样明显做什么?她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好么?
其实宝雅佩也听见了李御医的说辞,而那个野丫头,恐怕还没这么大的面子,可以让李御医帮着她说谎。毕竟李御医根本都不认识她!
但宝雅佩就是要揪住这一点,好把宝婉晴那个野丫头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她再也不能翻身!
宝永安直到这时才开腔:”晴儿,你或许懂些医术,但这样三脚猫的本领,还是不要随便拿出来了。本来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的,好嘛,吃了你的药,还整出问题来了。这幸亏是你婶婶,换了别人,还不得跟你急啊?“
宝夫人也在边上唉声叹气,一会道:“哎哟,我难受啊!”一会儿又道:“怎么还是这样天旋地转呐!”
宝婉晴左想右想,便对宝夫人说:“婶婶,你在药铺里拣了几付药,最好拿出来让我看看。”
宝雅佩没好气地说:“哦,出了事你还想把过错推给药铺不成?那百草堂是多年老字号了,我们宝家一向在他们药铺里买药,几时出过事来?”
但宝婉晴坚持:“既然药铺不会出错,那让我看一眼药材,又有什么关系呢?也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宝永安见宝婉晴这样说,皱了皱眉头吩咐下人:“去把夫人还没煎的药拿来吧!”
下人很快就把剩下的三付药拿来了,仍然好端端的包在纸包里。系纸包的绳子都没解开。
宝婉晴将三包药一一拆开,仔仔细细地审视着。
她从第一个纸包里,挑出两块生首乌,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块儿。看样子,质量还不错。
第二个纸包里,她居然拣出了四块生首乌。
宝永安,宝夫人和宝雅佩的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宝婉晴,连眼珠子也不敢错一下,就怕她捣什么鬼。
因此宝婉晴的动作,他们是看得一清二楚。
第三个纸包里,拣出来的生首乌是三块。
就见宝婉晴一挑眉,脆声说道:“我明白其中的古怪啦!”
宝永安和宝夫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问:“到底有什么古怪?”
宝雅佩不屑地撇了撇嘴,却还是忍不住想听宝婉晴揭秘。
“是这样。药铺里头称药材,如果是一次买几付,称药时为了方便,都是把每味药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