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碗筷洗干净后,莫花辞将它们摆放好,用手捶了捶自己已经酸痛的肩膀。现在才下午五点多,天色还没开始暗下来。天边的夕阳如鲜血一般,染红了天边的云彩。自从她来到这个公寓之后,她的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她的一切,仿佛只是围绕林肖这个圆心画成的圆。
无论她是温柔如水的简舒,或是坚硬如铁的莫花辞。
莫花辞把碗筷沥干后,整齐地放入消毒柜里,就听见了短而促的敲门声。她皱了皱眉,纳罕了半晌,除了林肖和薇薇之外,很少人知道她住在哪里。到底是谁,这时候非要来找她?
莫花辞刚刚打开点门缝,从门缝里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一脸憔悴的祁齐。“轰”的一声,她的脑子像是要炸开了一般。祁齐,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现在的祁齐真的老了很多,没有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霸气,也没有不要皮不要脸的无赖,有的,只是如同一汪死水一般的寂静,从他的眼神里,已然阅人无数的她看不出他的丝毫情绪,就如同一件没有丝毫生命迹象的死物。
莫花辞突然感觉一股彻底的寒意从她的脚下升起。
“你要干嘛?”莫花辞打开了门,朗声质问道。该死的,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会这么多人来找她?
“花辞,跟我去扯证!”祁齐一手用力拉住她的手腕,生怕她再次逃开。
“你神经病啊!”莫花辞像是打量一个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他到底明不明白,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丝毫的关系了,为什么他还要像是颗黏皮糖一样死赖着不走,“看门狗呢?”
她往外看了看,发现两个看门狗已经倒在了地上,她翻了个白眼,侧了侧身,让他先放开自己的手腕,走进公寓。
“要喝果汁么?补点维生素?”莫花辞随意地问道,从冰箱里拿出大瓶装的汇源果粒橙,再从消毒柜里拿出一个玻璃杯,倒了杯果汁给他。
“谢谢。”祁齐双手接过果汁,有些拘谨地说道。
“你不用这么客气,你进来又不换拖鞋,等等我还要拖一次地板。”莫花辞佯装生气地抱怨道。
她的确是有点洁癖,如果房子不干净整洁,她的身体就会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无论如何都不会舒服。
“对不起,我忘了……”祁齐抱歉道。
“其实也没什么,你不用这么紧张。”听到祁齐的抱歉,她有些尴尬了。她从没想过祁齐会有这么卑微的一面。她已经习惯了祁齐主宰着她。
或者说,在爱情方面,任何人都是卑微的。
“我们结婚吧,我们去领真正的结婚证,我再给你办个真正的婚礼,我已经和我妈说好了,只要你点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祁齐有些着急地说道。
“别傻了……”莫花辞摇了摇头,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她已经在婚礼上背叛了他,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原谅自己?她是脑子秀逗了吗?
“你不愿意吗?”祁齐的眼神被无尽的悲伤覆盖。
“嗯……”莫花辞一愕,回答道。
这件事,是她做得不仁义,她没资格求他原谅。
祁齐没再说话,他们一直沉默着。
班上,祁齐才从商务包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帖,“一个星期后,我会和宁冉冉举行婚礼。”
莫花辞楞了片刻,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地接过祁齐手上的请帖。请帖拿在她的手上,仿佛燃烧的火一般灼人。
她也曾想过,如果她没发现方楠出事,这一世也没遇上林肖,她会不会爱上祁齐,选择和祁齐在一起,成为他口中所说的那个幸福的新娘?
她承认自己犯贱,被林肖害了一世还不够,这世还要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如飞蛾扑火一般,虽知会化为灰烬,却仍不悔。
祁齐看她接过请帖,继续说道:“还请你准时来参加我的婚礼,我会让我哥来接你的,你门口那些看门狗,我根本看不上眼。如果你后悔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替你还了那人渣的钱,和你远走高飞。”
莫花辞把请帖放在双腿上,用双手死死捏住。还有一个星期吗?如果她愿意,他会带她走。带她走出这个监牢,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是,她愿意吗?一想到一辈子都不能见到林肖,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痛。
没看到莫花辞有所反应,祁齐已经知道她的想法。他也不勉强,安静地走了出去。
莫花辞看着他离去得背影,觉得心都要碎了。因为她,他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但是她勉强和他在一起,对他来说,不是更大的残忍吗?
还没等莫花辞缓过神来,就听见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莫花辞看着陌生的一串号码,按掉。不到一分钟,电话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莫花辞心烦了,划过接听键。
“您好,请问是莫花辞小姐吗?”耳边传来陌生的男音,让莫花辞皱了皱眉。
“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莫花辞直接承认道。
“莫小姐您好,我是莫天先生多年的好友和代理律师苏瑞,请您明天早上九点来桂花律师事务所一趟,我想和你谈谈莫先生的遗产分割问题。”电话那头的男人彬彬有礼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莫天先生,你们找错人了。”莫花辞没了兴趣,原来是那老头的代理律师啊,他死以后,确实要考虑财产分割问题。
“莫小姐,不管怎样,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