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宇这几天也没闲着，南江省物资总公司的各部门一季度的报表已经出来，数据不容乐观。
各业务部门新增客户数量几乎没有，老客户业务量在萎缩。
张明宇在和中层干部开会讨论此事的时候，几个分公司经理都以过年、非典预防等来搪塞，企图推卸责任。
张明宇从几个方面对经理们的胡言乱语加以驳斥，他语重心长说道，
“你们各位强调客观原因，道理上无可厚非，其实不然，你们只不过是想掩盖自己的无能，推脱自己的责任，首先，总公司可是明文规定，每月每季度增加新客户的数量有要求，你们没有做到。
其次，员工的积极性没有调动起来，客观原因不可否认，但是你们有几个，真正派员工到处走一走，看一看，是的，非典预防不可轻举妄动，但是南江省的一些厂家总可以走访走访吧。
同志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希望你们牢记，我把话撂在这里，下个季度客户数量不增加到公司规定，你们就不要说我不客气了。现在时间还早，大家就各自回去，好好反思，认真思考，许总，中午就不要安排吃饭了。”
说完，张明宇从会议室径直出来。
中层干部和公司班子成员面面相觑。
他们心里在打鼓，张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从办公室的窗户边上，看到经理们讪讪地走出会议室，各回各家，张明宇暗自想到，这些部门头头近两年太舒服了，不给他们一点厉害，他们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本来，张明宇准备到食堂随便吃点啥了事，没想到，姜爱军从靖西大老远跑到张明宇的办公室，打乱了张明宇的安排。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姜爱军，男，1962年出生，个子176厘米，相貌酷似潘安，虽已四十过了，也是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
姜爱军是老物资系统的人，原来是南江省靖西市物资局金属材料总公司的部门经理。
靖西市金属材料总公司系靖西市物资局直属单位，物资局被迫撤销前，金属材料总公司是物资局响当当的公司。
原来在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转轨变型时期，作为某种程度上的上下级关系，南江省物资总公司跟靖西市物资局的直属公司联系十分紧密，互动业务频繁。
那时候，一些上级公司不好开支的费用、过年过节的礼品发放等等，都是要通过各地市州的公司材料返利来解决。
所谓材料返利，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在诸多省级公司普遍存在的一种不正之风，简单说，就是省级公司销售给地市州公司材料时，故意比照当时的市场价降低价格，差价部分就留下来，作为省级公司的费用开支。
为这种事，姜爱军没少给南江省物资总公司帮忙，因此，现在南江省物资总公司的班子成员基本都熟识姜爱军。
既然老朋友来了，张明宇就不再为刚刚的会议耿耿于怀了，召集班子成员们一起陪同老朋友聊天吃饭。
张明宇餐前特地交代姜爱军，
“姜总，有事到我办公室去说，今天老朋友在一起，好好闹一闹。”
午宴上，张明宇难得舒展眉头，对参宴的班子成员们说道，
“各位领导，刚才我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些家伙太自以为是了，我就是给他们敲一个警钟，现在，姜总来了，就把不好的心情抛在脑后，大家一起畅饮几杯，这第一杯酒，我敬大家，来来，干了。”
众人一起干完，方总道，
“张总说得对，不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们以为自己就了不起，张总，我坚决支持你，我敬你一杯。”
其他几个老总都起身敬张明宇一杯，表示对张明宇的力挺。
姜爱军好生羡慕，心道，张明宇年纪轻轻的，居然把这些老大哥玩得团团转，了不起呀！
姜爱军就是在靖西市金属材料总公司任副总经理时，口碑民意调查都不错，却因为上面没有人，自己跟总经理失之交臂。
午餐下来，本不胜酒力的姜爱军，被几位老朋友灌饱了。
……
回到办公室，张明宇把姜爱军扶到沙发上躺着，泡了杯浓茶，让他醒醒酒。
张明宇不禁想起，自己跟姜爱军交往的点滴。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姜爱军是靖西市金属材料公司驻江城办事处的主任，张明宇刚刚大学毕业，分配到南江省物资总公司，先到仓库锻炼大半年，有幸上调到江东分公司，正好跟姜爱军打交道。
那时候，张明宇还是个毛头小伙，靠着一股子钻劲，把业务做得很大，他和程金石，还有吴涛、祝小波、王兵等几个人，撑起一片天，把江东分公司的销售数据，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
姜爱军他们办事处正好在江东分公司不远，所以，没有事的时候，江东分公司的业务员们都喜欢到姜爱军他们那去玩。
都是没有结婚的单身汉，玩起来不分昼夜。
姜爱军他们把录像、扑克、麻将一应俱全准备着，为的是讨好江东分公司的业务员，为的是年底返利可以给他们多一点。
由于张明宇业务最多，所以照顾姜爱军也最多，一去一来，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到星期六，姜爱军和江城办事处的同事回靖西，办事处的钥匙就很自然交给了张明宇，张明宇也不浪费办事处的超豪华大席梦思，把王冰倩带过来好好愉快地玩耍，愉快地享受着姜爱军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