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慕这一病就是好几天,整个太子府的气氛在一夜之间就变得有些哀戚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满是忧急之色。
古色古香的房间内,赵子慕坐在了床上,由着柳儿小心谨慎地一口一口喂着自己喝粥。
喝了几口之后,着实没有胃口了,她微微阖上了眸子,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在屋子里面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柳儿连想都没有想,再一次直截了当地一口拒绝了,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怒意,“小姐,您现在怀着孩子,绝对不能够再操劳了。”
“柳儿!”赵子慕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几分,有些不快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待得闷了,想出去走走,怎么就是操劳了呢?一连这么多天,你就这么拘着我?”
柳儿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心里面一下子就慌了。她惶惶不安地低下了头,双手不停地缴着帕子。
“怎么了?”就在赵子慕开口欲发号施令之时,秦晟突然间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淡淡地扫视了一样低着头,有些反常的柳儿,自顾自地走到了床边坐下。
柳儿也不敢抬头,只是急急道,“小姐,她想要出去走走。”
“你先下去吧。”秦晟神色未变,只是端起了粥碗,淡淡地出声吩咐。
“是,太子殿下。”柳儿低着头,微微服了服,旋即快步离开了。
秦晟低着头,认真地用勺子缴着粥,整个人看起来平静至极,让人也不由地感到心安。
“雪晴是你的表妹,你也不忍心看到她一直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对不对?”热泪盈眶的赵子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疾声恳求着。
“子慕,我爱你,把你当成了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呢?”
突然间,胸臆之中有熊熊的怒火剧烈地燃烧着,秦晟一扬手,“啪”一声把手中的粥碗重重地放在了一旁,直勾勾地看着她,隐忍着怒意寒声质问。
只是一眼,赵子慕便了然了。她虚浮地笑了笑,脸色显得有些晦暗,微微敛起了眸子,苦口婆心地劝着,“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已经查出来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儿了。你在怪我瞒着你,对不对?可是,就算是那样,你也不能够拘着我,耽误了雪晴治疗的时机啊。”
秦晟冷冽地一笑,浑身上下皆散发出了一股阴狠,“你也不是大夫,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治好她,你就算是去了,那又怎么样?”
赵子慕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直视着他深邃的双眸,“你怎么会如此狠心?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表妹啊!”
秦晟不以为意,只是冷硬地别开了眼睛,不容拒绝地寒声道,“好了,你别再想这些了,你只需要养好身子,安安全全地生下孩子就可以了。”
赵子慕苦涩地笑了笑,“秦晟,为什么现在我会觉得你那么陌生呢?”
“陌生?”秦晟冷冷地勾了勾唇角,脸上露出了一抹讥讽的轻嘲,“赵子慕,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最熟悉、最亲密的人了吗?”
赵子慕蹙眉,定定地看着他,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心慌。
“你若是真的把我当成了最亲密的人,最值得依靠的人,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会瞒着我那么久?”
怒极了,秦晟一扬手,直接把一旁圆桌上面的所有杯盏全部挥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一阵响声之后,化为了一片狼藉,着实让人感到一阵心惊胆战。
“你?”
一时之间,赵子慕觉得有些慌了,眸光不停地闪烁着。她当真不知道,秦晟在这几天到底查到了多少。
深邃的眸光在不经意之中扫了一下窗外,秦晟冷哼了一声,冷冰冰道,“你中了三尸蛊的蛊虫,很可能让孩子跟你一起死,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我……”赵子慕有些哑言,看着他冷硬的侧颜,一副完全不愿意听解释的样儿,心中却是一下子涌起了些许酸涩和不甘的。
她还不是怕他担心,所以才瞒着他的?他又何必现如今用这一副态度来对待她呢?
既然,他不愿意原谅,那么她也不强求。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自顾自地躺下,伸出了纤纤玉手拉上了锦被,赵子慕不咸不淡道。
秦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旋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躺在了软绵绵的锦被之中,赵子慕依旧觉得浑身上下冰冷彻骨。不甘的泪水,在刹那之间,就像是那决堤的洪水,簌簌落下,一下子沾湿了枕头。
伸出了纤纤玉手,赵子慕下意识地覆上了小腹,轻轻地抚摸着。
门口,秦晟刚刚一走出来,便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脚步在一瞬间顿了顿。旋即,他又恢复如常,大步流星地向院子外面走着。
“太子殿下。”
柳儿听到了刚刚屋子里面的动静,心慌不已,迎面撞见了秦晟,连忙地低下了头。
秦晟连看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只是冷冰冰地吩咐,“看着太子妃,让她好好地在房间里面待着,明白吗?”
“是,太子殿下。”柳儿惶惶不安地应着,直到他离开了,仍然不敢抬头。
书房内,檀香袅袅,面无表情的元历早已经在这儿候了好久了。
脸色阴郁的秦晟大步流星地走入了书房,自顾自地坐下,连茶都没有顾上喝一口,沉声询问,“确定府中的那个细作是谁派来的了吗?”
元历拱手,低着头,沉声道,“回主子话,如您猜想的那样,是皇上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