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德公公便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盘龙的金黄色匣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皆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屏息凝视地定定看着依旧茫然无知地坐在了毯子正中央的秦熹。
“玉玺?”原本闲适淡然的赵子慕在这一刻心头也不由地一颤,清澈的水眸之中不由地流露出了些许不敢相信之色。
秦晟阴沉着脸,也不言语,只是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赵子慕的纤纤玉手,让她暂时先安静些,静观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即可。
“父皇把玉玺拿出来是做什么?”赵子慕心急如焚,心更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处。她定定地看着秦晟的侧颜,疾声询问着。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谁也不知道天子的心意。一会儿,熹儿是应该拿那玉玺,还是不应该拿呢?
秦晟手中的力气加重了几分,稍稍侧过了头,看了她一眼,让她暂时安心,“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父皇应该就是一时兴起,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殷红的下唇,赵子慕桌下的手正死死地缴着帕子,直至把帕子缴得皱皱巴巴的。
倒是思思,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儿,只是静静地看着,恨不得一会儿皇上会大发雷霆呢。
待德公公小心翼翼地把玉玺放在了羊毛毯子的一个角后,秦熹突然间摸了摸其他的东西后便一点一点地爬到了玉玺旁。
玉玺对于一个孩子还说,实在是太重了。秦熹根本抱不动,他只是双手死死地抓着匣子,静静地坐着罢了。
德公公一时之间傻眼了,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众人说,小世子抓了玉玺。
正当他为难至极之时,赵子慕更是惊慌至极,根本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差一点儿就要上前,一把将秦熹死死地护在了怀中的。
“好!”就在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气氛静谧却诡异至极之时,皇上突然间朗声大笑了起来,“很好,熹儿小小年纪便能够有此大志,朕很欣慰啊!”
皇上一表态,众人们也纷纷附和,恭贺皇上得到了如此贤孙。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其乐融融,欢歌笑语,不绝于耳。
当然,有人欢喜,自然是有人愁的。
且不说思思和皇贵妃、秦谦等人,就连孩子的生母,赵子慕也是半点儿都开心不起来的。
淡淡地看着秦熹被皇上、皇后娘娘抱着,宠着,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底总是生出了些许隐隐的不安。
皇上绝非善类,他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儿的猜忌呢?
“好了,事情既然暂且压过去了,你也就不要再多想了。”感受到了赵子慕内心深处的不安,秦晟紧紧地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柔声相劝。
“秦晟,救救我们的孩子,好吗?”
赵子慕抬眸,眼眶之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水,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软弱地恳求着。
秦晟长叹了一口气,握着赵子慕双手的手越发多了几分力气。只是,他一直都沉默无言,并未做出任何的答复。
毕竟,这个承诺真的是太难了。
在一派喜乐过后,一切终究还是恢复了平静。
夜上三竿,酒也过了数巡,百岁宴至此算是结束了。
皇上和皇后娘娘疼爱秦熹和秦月如,特地将太子府的众人留在了宫中,暂居存菊烫。
虽然说心底不喜欢这个是是非非颇多的地方,却实在是拗不过圣意,无奈之下赵子慕只得带着孩子们住下了。
秦晟一如既往地忙着公事,很少有空闲的时间。
而赵子慕则要每一餐都陪着皇后娘娘一起,整个人拘束了不少。并且,时不时的就有嫔妃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言语之间,赵子慕少不得要应付她们。
不过是短短的数日,赵子慕便觉得身心俱疲了。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伴随着鸡鸣声,赵子慕便带着几个宫女端庄贤淑地去了皇后娘娘那儿。
伺候着她梳洗、用膳结束,最让人觉得煎熬的嫔妃请安的时辰也到了。
由嬷嬷带着,数个结伴而来的嫔妃便朝着皇后娘娘请了一个安,在下手坐下了。
请了安,喝几口茶是自然的。可是,就是这一时片刻的,这些娘娘们也不得安宁,要斗斗嘴的。
“安嫔,你这么浓妆艳抹地前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做什么?且不说娘娘这儿有小世子和小公主,闻不得太过于浓烈的香味儿。就说皇上现在****夜夜都被莲贵人迷得团团转,你就算是打扮得再好看,也没有人会来看啊。”
一位年近三十,面容姿色已经显现出了疲态的嫔妃突然间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不阴不阳地讥讽着年轻貌美,却骄傲、刁蛮的安嫔。
安嫔自然是受不了这一口恶气的,愤愤地瞪着她就反唇相讥,“哼,妹妹我再不济,皇上一个月也总是要来看我一两次的。不像是姐姐您,怕是有小半年皇上都没去您那儿了吧?”
“你!”那位率先发难的嫔妃被气得脸色变得铁青,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撕烂了安嫔的嘴。
皇后娘娘疲惫地伸出了手,捏了捏自己有些发痛的额角,寒声道,“行了,都是自家姐妹,吵什么吵?你们这吵吵闹闹,像是什么样子?”
“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
两位嫔妃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惶惶不安地求饶。
皇后娘娘也懒得搭理这些小事儿,只是冷冷地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行了,本宫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