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平静了心气神儿,轻轻地拿起帕子,遮掩了心中的愤恨,故作大方地淡然开口吩咐。
“行了,以下犯上,罪不可恕,自己去领罚吧。”
“是,夫人。”
嬷嬷的手心儿早已经满是汗水,浑身颤抖着磕了一个响头退下。
心中怒火燃烧,牙齿暗暗地咬得“格格”作响的李氏依旧演出了一副贤惠大方的高贵夫人样儿,用帕子假意擦着眼角,委委屈屈地向着赵和正哭诉。
“老爷……您看看,她……亏得我掏心掏肺地对她,竟然根本不把我不放在眼里……她刚刚不仅仅故意躲开了,让嬷嬷失手伤了我,甚至还敢打我陪嫁的嬷嬷。老爷,我……”
“大娘,子慕是丞相府的小姐,周嬷嬷只是您的陪嫁丫鬟,刚刚您并未对她下达命令,她竟然动手打我,以下犯上,不仅仅对我无礼,也是对您不尊啊!”
赵子慕盈盈而立,不疾不徐地开口,宛如一支清丽脱俗的空谷幽兰,气质高华。
周嬷嬷的脸色霎时黑了几分,眼珠子瞪得浑圆,就像是两个铜铃,恨不得把赵子慕生吞活剥了。
“老爷,说来也气人,子慕已然得罪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又……若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
李氏一愣,沉默了半响后支支吾吾、十分为难地开口,暗中却狠狠地剜了一眼赵子慕。
“是啊,万一要是连累了丞相府,这……”
主仆连心,周嬷嬷连忙上前插嘴,故意做出了一副手足无措、惶恐至极的样子。
赵和正向来趋炎附势、胆小怕事,如今确实是恨不得如同要扔掉烫手山芋一般要把赵子慕扔出丞相府。
但是,秦晟也曾经对她青眼有加过,若是让她努力努力,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重新博得宠爱呢?
赵和正暗自踌躇犹豫,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的赵子慕轻轻地抿了抿殷红的唇瓣,思量了片刻后,决定先来一招以退为进。
新仇旧恨,她早晚有一天会一并报了的!
“行了,我自己会离开丞相府的。放心,无论如何也不会连累了你们的!”
赵子慕冷冷地撂下了这一句话,潇洒得挥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表情冷若冰霜,眼神中不由地流露出些许失望。
与其在这丞相府受气,人人把自己当软柿子捏,还不如去外面活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赵丞相?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穿黑色侍卫服,一手握着佩剑,英气朗朗的元历一只手托着一箱子金子走进了丞相府,诧异地看着赵子慕怒气冲冲地快步离开,不悦地望向了赵和正。
“二小姐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而且,这屋子里面怎么有这么多的下人在地上打滚儿?”
“元公子,您怎么来了?”
赵和正理了理发冠,脸上瞬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欢喜地迎了上去,语气中半含着责怪地开口。
“这个逆女然敢得罪了太子殿下,当真是罪无可恕。您放心,本丞相已经把她赶出丞相府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造次!”
元历瞬时拉长了脸,眉头紧紧蹙起,不悦地沉声提醒,“赵丞相,您怕是误会了。二小姐没有得罪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因有急事离开的。”
打开刻着古朴花纹的箱子,金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夺人眼球。
“而且太子殿下十分感谢二小姐的陪伴,这些金子是特地让元历特地送来给二小姐的,希望二小姐能够收下。”
“是吗?”
赵和正心底欣喜若狂,激动万分地搓着双手,苍老的脸满是沟壑。
站在后面的李氏闻言,眼前立刻好似出现了无数的小金星在打着转儿,身形不稳,差一点儿摔倒在地。
半响后,她脸都因此扭曲了,眼神怨毒至极,心中不停地摇着头。
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真的迷上了这个死丫头?还让人送来这么多的金子?
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哎……”
赵和正急了,哪里会想到自己竟然老眼昏花,竟然要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名贵的夜明珠从自己的手掌心溜走?
赶忙不顾身份地快步追了上去,干笑着谨小慎微地求道,“子慕啊,天色已晚,你就不要再出府了,不安全。”
赵子慕胃里一阵恶心,冷冷一笑,别开了眼睛。
“赵丞相,您宁愿相信一个嬷嬷的话,认为是我伤害了她,而不愿意听我一言,这个丞相府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与其以后等着被赶走,我还是自己离开的好。”
“你误会了,子慕。”
赵和正没脸没皮地装傻,语重心长道,“子慕啊,爹刚刚一时糊涂,错怪了你。其实啊,爹很疼你的,爹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啊?”
说着,他还真的做了一个辑。
“子慕……”
李氏暗暗地咬碎了一口银牙,不情愿地别开了眼,不去看这碍眼的一幕。
眼看着这个碍眼的死丫头就要滚出丞相府了,可还是功亏一篑!
赵子慕默不作声,冷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儿,甚至还准备抬脚离开。
赵和正劝得口干舌燥,心急如焚,有如一只无头苍蝇。弓着腰,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面大颗大颗滚落的汗水,无奈之余,转头瞥到了一旁暗自愤懑的李氏,急急地喊道,“赶紧来劝劝子慕!”
李氏敛起了眸子,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稍加思虑了片刻脸上就堆砌满了慈母一般的笑容,柔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