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旋即扶着赵奶娘的手,沿着雕梁画栋的长廊慢慢地走着。
嬷嬷不明所以,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半响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该走,还是跟上去?
紫娟身边的宫女见状,略显不快地冷着脸提醒道,“还不赶紧跟上去?我们家娘娘今日大发慈悲,饶恕了你的不敬之罪。难道你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们娘娘不敬吗?”
嬷嬷连忙失色地摇了摇头,疾声道,“不敢,奴婢不敢。”
宫女不悦地横了一眼,旋即自顾自地先跟了上去。嬷嬷也不敢耽搁,急急地追上了她们的步伐。
看似漫无目的,慢慢地走着,只是越走越发显得荒凉了,好似走到了下人们聚集的地方。
嬷嬷有些不解,压低了声音,惶惶地问着身边的宫女,“姑娘,你知道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吗?”
宫女冷冷地嗤笑了一声,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根本不愿搭理她。
嬷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讪讪地退开了两步,不敢再去打扰。
紫娟听到了动静,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讥讽的轻笑,悠悠道,“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嬷嬷抬眸,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心中立刻有了判断。她低着头,连忙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娘娘的话,此处应该是宫中太监净身之处。”
“嗯。”紫娟有些厌弃地拿出了手绢儿抵在了鼻尖儿,“那,你知道本宫带你来此是为何?”
嬷嬷干笑了两声,轻轻地摇了摇头,讨好道,“娘娘聪慧过人,奴婢自是猜不到的。”
“哼。”紫娟冷冷地睥睨了她一眼,轻启薄唇,不屑道,“本宫听说,女子有孕,能够安安全全地生下孩子的甚少。嬷嬷在宫中多年,对此应该是身有体会的吧?”
闻言,嬷嬷的心尖儿一颤,连忙低着头,急急道,“宫……宫中,还是能够顺利生产的女子多。毕竟,那……那么多位太医,那么多的宫女悉心照顾着。”
“哦,是吗?”紫娟不快地低头,拨了拨自己修剪得极为好看的指甲,不快地继续道,“本宫还听说,你娘家一脉单传多年,而你的侄儿又是聪明机灵得紧。本宫的身边恰巧缺一个得心应手的小太监,不如就让他来本宫的身边伺候,如何?”
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嬷嬷“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她连忙磕头如蒜倒,疾声恳求道,“娘娘,求求您放过奴婢的侄儿吧!娘娘!”
赵奶娘不快地冷哼了一声,不悦地出声提醒,“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大对了,能够在娘娘的身边伺候可是天大的福分。你如此推脱,是何意?”
“不是的,不是的……”嬷嬷整个人都被吓傻了,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赵奶娘和紫娟对视了一眼,板着棺材脸,居高临下地沉声吩咐道,“当然,娘娘到底向不向你的侄儿施恩,一切都还得靠你这个当姑姑的怎么做,是不是?”
嬷嬷如何听不懂这弦外之音?若是她想要保全家中的血脉,怕是只能够除去柳儿姑娘肚子里面的那个孩子了。
她的内心是纠结至极的,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决断。伤害一条无辜的性命,还是保住侄儿?
痛苦得恨不得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双耳,再也不去想那些令人苦恼的事情了。
紫娟显然是没有太多的耐心去等嬷嬷思索衡量的,不过是片刻,她便面露厌烦之色。
赵奶娘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旋即板着老脸,不快地怒喝道,“快说,你要如何选择?”
“奴婢……”嬷嬷抬眸,惶惶不安地望着紫娟,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紫娟的脸色越发黑了几分,她重重地甩了甩宽大的衣袖,生出了一阵凌厉的风,转身便要离去。
“啊!”就在此刻,净身房内突然间传来了一声小童惨绝人寰的叫喊声。
嬷嬷被吓得腿都软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朝着紫娟的背影喊道,“娘娘,奴婢……奴婢愿意替您办好您吩咐的差事儿!”
她真的不愿做伤害无辜的孩子的事情,更不愿意对不起柳儿。只是,她真的无法想象,如果里面那个被净身的孩子是她的侄儿的话,她该如何是好。
闻言,紫娟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她全身都处在太阳的背阴处,整个人看起来别提有多么的阴森了。
赵奶娘笑得满脸的沟壑全部挤在了一起,活像是一朵菊花。她连忙回头,有些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寒声道,“呵呵,你若是早点儿松口,岂不是没有这些事儿了?好了,你赶紧起来吧。”
嬷嬷得令,隐忍着双腿的酸软,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卑躬屈膝地低头站着,心中酸涩至极。
赵奶娘溜溜地转着精明的眼珠子,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慢慢地朝着嬷嬷走近了两步,旋即小心翼翼地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香囊递到了她的手里面,压低了声音,谨慎地吩咐道,“你****将这个东西带在身上,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取下,知道了吗?”
“是。”嬷嬷小心翼翼地收下了香囊,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应着。
“嗯,很好。”赵奶娘倨傲地扬起了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记住,只要忠心耿耿地替我们娘娘办事儿,我们娘娘是绝对亏待不了你的。”
“是。”嬷嬷低眉顺目地应着,心里面却像是被泼了硫酸似的,别提有多么的痛了。
赵奶娘见她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