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女还有一件事情要汇报。”
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嫣红的下唇,赵子慕作出了一副柔弱惹人怜惜却坚毅不屈的样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冷冷地打断了李氏的哭诉。
她,一袭湖蓝色的衣裙,如瀑的青丝只用一个翠玉簪子微微挽起,真可谓是风姿卓越,美丽无双。而且,她美则美矣,最让人移不开浑目光的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自信的气质。
“臣女在大牢之时,牢头竟然受人指使下毒想要杀害臣女,请皇上明鉴。”
“竟然有这种事情?”
皇上的眉心挤成了一个川字,眉宇之间平添了几分厉色,语气也较之以往多了几分阴沉和厌弃,显然对于这狠毒的手段是无法容忍的。
“是,这件事情儿臣已经亲自查证属实了,那个下毒的牢头已经供认不讳。”
秦晟冷硬的五官有如刀砌一般,立体而又性感,且带着几分冷酷。宽大的手掌撩起了袍子,虎虎生风。他适时跪下,沉声一字一句皆带着十足的力道地汇报了这件事情。
“而且,那个牢头现如今就在外面跪着,证据确凿。”
“你办事儿朕放心。”
皇上被这事儿烦得头疼,抬起了左手捏了捏有些发痛的额角,右手略显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不用了。
“你直接告诉朕到底幕后主使是谁就行了。”
“回父皇,幕后主使就是赵丞相的三女儿,赵子美。”
秦晟眼神锋利得有如刀片一般划过赵子美略显慌张的娇俏脸庞。
赵子美闻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褐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慌张和手足无措,吓得双腿发软,整个人虚弱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
“哼,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母女俩竟然是一个德行。脑子里面一天到晚都想着这种污秽的勾搭!”
皇上震怒,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保养得宜的大手愤愤地拍着龙椅的扶手,气急之下还重重咳嗽了好几声。
“我朝真的是为有你们这样的恶毒妇人为耻!”
“臣女……臣女……”
赵子美何尝会想到赵子慕能够反客为主?脸色被吓得惨白,褐色的眸子中盈满了泪水,支支吾吾地愣在了原地,连半句狡辩之词都想不出来了。
一时之间,整个朝堂都安静得让人心惊,好似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在场的大臣们个个都是人精,深谙察言观色之道的。见这李氏母女俩的神情,再看看赵子慕和秦晟理直气壮、刚正不阿的样儿,心里面明白了个七八分的。
但是,李国公府的威名仍在,秦晟又不好得罪,大臣们就像是夹缝中的蚂蚁,连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个个谨小慎微地寻着生存下去的夹缝,,就怕在此刻一不小心惹祸上身,成为那被殃及的池鱼。
别的大臣都可以选择作壁上观,乃至是看好戏。但是,李氏蒙此大难,身为她亲哥哥的李国公自然是不能够坐视不理的。
李国公的脸色沉了沉,略显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抱拳重重地跪下,哀声恳求。
“皇上,求您看在为臣一家几代忠臣,且为了您的江山社稷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的份上,饶恕妹妹的这一次糊涂吧!皇上!”
皇上的眉心紧蹙,大拇指轻轻地摸着食指上的玉扳指,神色平静,眼底越发有如那波澜不惊的河水,深沉得可怕,让人捉摸不透了。
赵和正眯了眯透着精光的小眼睛,只是犹豫了片刻就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殷殷祈求。
“是啊,皇上,都是臣没有约束好家人,要罚的话就罚微臣吧。”
“行了。”
皇上被闹得有些头疼,伸出了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痛的额头,思量了片刻后沉声下旨。
“李氏心思歹毒,下毒陷害庶女,罪无可恕。但是,念在周嬷嬷未死,且老李国公当年的功劳,朕就罚你在丞相府闭门思过三个月,且剥夺你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
“皇上……”
皇上的话音刚刚落下,李氏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眼泪有如倾盆大雨簌簌落下,惊恐伤心过度直接昏倒在地。
赵子美和赵子凝一下子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儿一般,褐色的眸子中溢满了慌张的神色,匍匐在李氏的身边殷殷哭泣,纤细柔嫩的小手紧紧地拽着李氏绛紫色,却略显肮脏的锦绣华服,声音凄厉哀婉。
“娘亲……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娘亲!”
赵和正实在是觉得丢脸,脸色黑了几分,额际的青筋不停地跳着。但是碍着李国公的面子,以及自己的声誉,隐忍了怒气,换上了一张面具,连忙作出了一副着急担心的样子,急急地把李氏抱回了丞相府。
霎时,整个朝堂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一众大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是,这些大臣大多数都是责备李氏心狠手辣,同情赵子慕的。
“行了,朕也乏了,没什么别的事情今个儿的早朝就到此为止吧。”
皇上神色莫测,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语气之中越带着几分疲乏和厌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臣们连忙恭恭敬敬、整齐划一地跪倒在地,神色凝重肃穆地三呼万岁,直至皇上离开才拍了拍袍子上面的灰尘站了起来。
早朝散了,大臣三五成群,渐渐地都走光了,偌大的流光溢彩、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只剩下赵子慕和秦晟二人。
二人会心地相视一笑,彼此的眼中都只剩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