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小产了的女子,哪里能够经受得了如此殴打?霎时,柳儿的小腹痛得厉害,里面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往下坠落。
她的脸色,惨白得几乎和那白纸一拼。全身根本没有力气,她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整个人都不停地从秦谦的手里面往下滑。
秦谦早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会注意到柳儿的不对劲?
他扬起手,朝着柳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几下下来,柳儿早已经是奄奄一息,毫无生气的了。
“贱婢,别给本皇子装死!本皇子不吃这一套!”愤怒得眼珠子就像是铜铃一般暴起的秦谦一松开手,便发现柳儿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眉心不由地紧蹙了起来。
见柳儿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秦谦越发的不快了。他伸出脚,重重地踢了好几下,不悦地怒声喝道,“还装死?本皇子有的是法子让你醒过来。”
眼皮子沉重至极的柳儿真的觉得自己困了,乏了,真真是半点儿也不想看见这个世界了。她将身子微微蜷缩在了起了,下意识地作出了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
“小……小姐,对……对不起……”她的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赵子慕了。在决定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低低地呢喃道,语气之中满含着愧疚。
与此同时,山野间的小屋子内,昏迷不醒的赵子慕的柳叶眉霎时扭得弯弯曲曲的,她动了动红唇,低低地喊出了一个名字,“柳儿……”
一直守在了旁的秦晟,敏锐地捕捉到了赵子慕的这一变化,死寂的心中突然间涌起了无限的喜悦。
“子慕,醒醒。”秦谦伸出了宽大而又温暖的手掌,紧紧地握住了赵子慕的纤纤玉手,将她的小手拿到了唇边,轻轻地吻着,温柔而又甜蜜。
休养了这么多日,自身体内的九重凤阙的内力就在自我治疗,再加上秦晟时不时给她用内力疗伤,渐渐身体也开始复原了。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的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触动,脑海之中竟然幻想出了柳儿饱受摧残的样儿。一受惊,她的意志便情绪了过来,忍不住低唤出声儿。
此时此刻,再听着秦晟声声殷切的呼唤,她哪里还会舍得离开这个世界呢?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娴静地看着陪伴自己多日,不离不弃的秦晟。
“子慕?”一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醒了,秦晟坚毅的脸上霎时流出了惊喜而又激动的神色。他握着赵子慕的手越发的紧了,像是生怕自己一松手便会失去似的。
“秦晟……”昏迷了那么多日,赵子慕的身体虚弱得很,她低低地而又深情地呼唤了一声。
慢慢地伸出了纤纤玉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并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如此不修边幅呢?你看看你的胡子,都把我的手扎疼了。”她微微嘟起了红唇,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儿地嘀咕了一句。
秦晟激动不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好,一切都依你。一会儿我便去好好洗漱一番。”
“嗯。”赵子慕还是觉得身上疲乏得很,眼皮子竟然又开始打起架来了。
秦晟怜惜她,伸出了宽大的手,正欲替她盖好被子,让她好好休息之时,哑妇突然间敲门走了进来。
回眸,看了一眼那碗黄褐色的汤药,秦晟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而哑妇也颇为识趣地弓着腰退下了。
待她离开之后,秦晟拿出了一根银针,检查了汤药一番,确定无毒之后,这才递到了赵子慕的面前,“子慕,先喝药吧,喝了药再休息。”
“嗯。”对于秦晟全身心地依赖着,赵子慕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柔情似水地望着他。
秦晟心无旁骛地低下了头,试了试汤药不是太烫后,这才温柔地舀了一勺汤药递到了赵子慕的唇角。
只是一口,赵子慕的脸色便难看了几分。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连忙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地提醒道,“这汤药有问题。”
“什么?”秦晟端着药碗的五指霎时握紧,指尖儿在不经意之间已经泛白。
这汤药明明他已经用银针查验过了,银针并没有反应,怎么还会有毒呢?难不成,里面被下了极其高深的毒?
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咬了咬殷红的下唇,赵子慕将脑袋稍稍往前,凑到了秦晟的跟前儿,压低了声音道,“这汤药里面有极少量的水银。水银会在人的体内日积月累,最终若是用朱砂便能够引发毒性。那样的话,人是必死无疑的。并且,水银根本无法用银针检测出来。”
秦晟依旧沉住了气,不动声色地坐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与他面对面的赵子慕则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额角上的青筋已然一根根地暴起。
“现在到底是人家的地盘,而且,那个琳琅深不可测,我们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万事都小心些为好。”
赵子慕知道秦晟分得清利弊和轻重,却还是忍不住柔声提醒。主要是因为她和秦晟现如今身体都没有痊愈,元历还身中尸毒,若是真的和琳琅翻了脸,他们能否全身而退着实是成问题的。
最好的法子,还是凭着琳琅对秦晟有旖旎之心,暂且拖着。一直拖到她和秦晟的身体复原了,元历体内的尸毒也解了,那样才能够平平安安地离开。
秦晟冷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隐忍道,“那个贱人胆敢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