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二章第五节 陈寿《三国志》曲笔的苦衷

开心一刻

你知道中国古代第一个公开索要稿酬的文人是谁吗?

据唐朝房玄龄等人撰写的《晋书?陈寿传》记载:“或云丁仪、丁暠有盛名于魏,寿谓其子曰:‘可觅千斛米见与,当为尊公作佳传。’”若这一记载真实有据,那么陈寿就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索要稿费的文人,而且他要的稿费还不少——“千斛米”。“丁不与之,竟不为立传。”对方不肯给,陈寿便没有为其立传。

由此可见,写稿取酬的历史至少可以上溯到晋代,但这段文字的真实性遭到很多学者的质疑。

陈寿字承祚,是西晋的史学家,生于公元233年,卒于297年,性格耿直洒脱。后世对陈寿的争议颇多,并不仅仅是因为这段存在争议的“稿费”纠纷,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在史书《三国志》中对某些历史的记载使用曲笔,尤其是对曹魏政权的多加回护。

开心学国学

《三国志》是一部主要记载魏、蜀、吴三国鼎立时期的纪传体国别史,详细记载了从魏文帝黄初元年(220年)到晋武帝太康元年(280年)六十年的历史。《三国志》位列中国古代二十四史,也是“前四史”中的一部。

全书六十五卷,包括《魏书》三十卷,《蜀书》十五卷,《吴书》二十卷。陈寿是晋朝朝臣,晋承魏而得天下,所以《三国志》尊魏为正统。陈寿只为曹操写了本纪,而《蜀书》和《吴书》则记刘备为《先主传》,记孙权称《吴主传》,均只有传,没有纪。这是编史书为政治服务的一个例子,也是《三国志》的一个特点。

陈寿著史取材精审,他会对史实进行认真的考订、慎重的选择,对于不可靠的资料他宁可舍弃,也不肯轻易地选入书中。这虽然使《三国志》的史料略显不足,但也使其拥有了文辞简约的特点。总体来说,陈寿在尊重史实的基础上,以简练、优美的文笔将人物塑造得非常生动。因此,《三国志》成书当时就获得了普遍的好评。

但后人对陈寿的批评主要集中在他在某些地方使用曲笔和有所回护。例如,曹操领冀州牧、为丞相、为魏公、为魏王,在陈寿的笔下似乎都不是他本人的强行所为,而是汉献帝的感恩报德;又如魏君曹髦惨遭司马昭党羽的毒手,陈寿但书其“卒”,绝口不谈被杀的事实。

其实,陈寿使用这种笔法也是可以理解的。他本身是晋臣,虽然是私人修史,但是置身风起云涌、祸福难测的政治旋涡中,他不得不为晋作讳。陈寿年轻时性格耿直,不肯屈从于专权的宦官黄皓,结果屡遭遣黜。他开始著《三国志》时已经四十八岁,目睹过许多不与晋朝合作的名士的悲惨下场之后,他不得不对直笔如弦的后果有所顾虑。所以,对一些比较敏感的史实,他只能选择委婉措辞或闭口不谈。

与秉笔直书、不畏迫害的司马迁相比,陈寿确实显得缺少些骨气,但他依然努力地在字里行间传达着历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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